陸沅頭也不回地喊人過來,跟她吩咐著把樓中鮮少售賣的玉續膏給拿來。
說話的時候陸沅的手還沒放開雲薑的手,這堪比拉拉扯扯的姿勢直把前來聽吩咐的掌櫃都看愣了,目光不住落在兩人身上。
準確來說應該是將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這種姿勢對於尚未婚嫁的男女來說太親密了,看得女掌櫃頭腦嗡嗡的。
雲薑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臉微側,眉眼隱約帶著笑意,唇角似笑非笑。
跟尋常彆無二致的神情,愣是叫人咂摸出一股得意來。
這披著羊皮的狐狸露出了真實的麵目,勾著小兔子往設好的陷阱裡一步一步地跳過去,黏連的目光叫人難以否認雲薑隱晦的情意。
女掌櫃心神一震,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勾勾地看向這邊。
難道少東家跟國公府的大少爺真的是那種關係?
對方久久不應答,陸沅以為她想說些什麼,果決道:“快去。”
“好的,少東家。”女掌櫃立馬回神,暈暈乎乎地上樓拿藥去了。
上樓的時候女掌櫃還在心裡念叨自己:“人家窗邊一對才子佳人,倒是自己站在那裡煞風景了,東家估計是好事將近了。”
為了不讓自己妨礙到兩人,女掌櫃來去都很快,東西放陸沅手裡就躬身退下。
“你這傷沒好全,要是塗上玉續膏三天內必然能痊愈,恢複如初。”陸沅把手上的小罐子塞她手裡,合攏五指:“你可彆嫌棄它過分的香了就不去用,它的配方就是如此,做出來的就是香氣撲鼻的藥。”
說到後麵,陸沅的語氣有些心虛,仍是表現的信誓旦旦。
陸氏行商,商鋪開得遍布霖朝,自然是什麼珍稀物件都見過,一瓶全然不留疤痕的膏藥珍貴也不是最珍貴,至少送出去的時候半分不覺得心疼。
“三日就能痊愈?哪還真是價值千金的奇藥了,這也舍得送我?”雲薑稀奇地托著胖墩墩的小藥罐打量,在陽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芒,就像身邊的人一樣。
陸沅不以為意,她長到這個年紀皇宮都入過,還有什麼是沒見過的,她是心甘情願的。
“藥的作用不就是給人用嗎?放在我這也用不上,隻能束之高閣,更叫這奇藥浪費了。”陸沅再三叮囑,估計是想到之前連糖葫蘆都不給吃的家風,她板著臉道:“可不準嫌棄它的味道,擱置在一旁不用,叫它落灰了。”
“不都是藥香味嗎?”雲薑沉吟片刻,旋開微沉的瓷蓋。
還未見著膏體長什麼樣,一股甜膩的花香就撲鼻而來,摻雜著不甚明顯的苦澀藥味,真是當香膏用都使得。
饒是雲薑都愣了一下,開始思考配出這個藥方的大夫究竟正不正經。
清透的雙眼中帶著明顯的茫然,懵懵地看向陸沅,睫毛眨了眨。
陸沅又是忍笑又是心虛:“這本來就是專供給宮廷娘娘們用的藥膏,都嫌棄藥材的苦澀無味,就會在配方裡用上香料。隻是這個味
道我還挺喜歡的,也就留一瓶...剛好就給你用上了......()”
;?()?[()”
“我一句都沒說,好賴話全都讓你給說了,心思也不用周密謹慎。而且你是贈禮之人,對著我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的。”雲薑將通體玉白的小罐子放進袖袋中。
這是陸沅的心意,雲薑自然不會有任何想法,把好心當驢肝肺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雲薑誠懇道:“謝陸姑娘擔心,我很喜歡。”
當然,她也不覺得被困在府中不能出門的日子難忍了,盛國公對她要求嚴格,確實是當成未來的盛國公培養的,要得起那個位置,就得承擔盛國公施加的壓力。
隻是關於成婚對象這件事,估計還是得從長計議,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把事情緩一緩,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了。
“物儘其用,我也覺得高興的。”陸沅白淨的臉龐也露出笑意,跟奶糕融化了一樣,甜得流蜜。
雲薑忽然問:“總是稱呼你為陸姑娘感覺有些生分,不知道你可有表字?”
同齡人相交,大多互相稱字,直呼其名則有蔑視之嫌,長輩才不會有這種困擾,隻是......
陸沅說:“及笄那會我沒有取字,家中父母都喊我沅沅。”
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說話的聲音有點發緊微顫。
雲薑唇角笑意更深,跟著念了一句:“沅沅。”
陸沅:“......”
真是不光是是心臟在發抖了,連耳朵都在泛起難以遏製的癢意,咽了咽唾沫,感覺唇上殘存的糖黏著她張不開嘴。
“...嗯。”陸沅輕輕應和的時候,心臟跳得快得欲死。
雲薑目光掃過她泛著薄紅的纖長脖子,天鵝垂頸般羞澀,眉眼微彎:“那我私底下也能叫你沅沅嗎?”
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肯定會對雲薑心生佩服,一個疊字的小名都能喊出溫柔繾綣的感覺,叫人難以招架。
有那麼一瞬間,陸沅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蓋過時間所有的聲音,包括雲薑的說話聲,以及外麵喧鬨的叫賣聲。
就聽對麵的人衣袖摩挲聲響,歪頭問道:“可以嗎?我可以叫你沅沅嗎?”
語氣鄭重柔和,好像很禮貌地在征詢對方意見,可實際上已經逼得對方的底線悄無聲息地後退。
這是第三次喊她的小名,還是刻意放柔了聲音,雌雄莫辨的感覺被減緩幾分,更顯得是個女人的聲音了。
反而是這種聲音讓陸沅更加心動肉跳的,更加拒絕不能。
“我...這...”陸沅隻覺得耳尖發燙,跟流蘇下墜著的珊瑚紅寶石互相呼應,一時間分不清哪一個更紅。
這種小字也太讓人喊怎麼感覺那麼怪裡怪氣的?明明爹娘喊的時候不是這種感覺的,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
可是自己是真的沒有小字,要是不說就感覺很推拒的樣子,
() 未免傷人心了。()
——
?淮青山提醒您《從今天開始不做渣女[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給自己找到理由的陸沅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拚命眨著水光泛濫的眼睛,語氣快速道:“就是一個名字而已,想叫就叫唄!”
雲薑點點頭:“是,還是沅沅心性通透。”
不服輸似的,陸沅反問道:“說了我的小字,那你應該怎麼稱呼?”
很好,小兔子的膽子又變大了一點點。
雲薑笑道:“我尚未滿二十,本應是未加冠的人便沒取字,可明年就得去參加會試,之後便是殿試。若是榜上有名就得是入朝為官,祖父便提前給我取了字,懷瑜。”
陸沅低低念了幾回,抬頭就是雙眼明亮:“握瑾懷瑜,你字懷瑜,這字好。”
說起明年的會試,陸沅看起來比她有信心多了,掌心一拍窗欞:“你肯定能榜上有名,不光是鄉試解元,會試過後就是會元,在殿試上就是萬人之一的狀元了。”
雲薑就靜靜地聽著她說,目光柔和。
陸少東家已經給雲薑畫大餅了,比參加考試的雲薑本人還興奮:“到時候就是解元,會元,狀元,那豈不就是本朝第二個三元及第,今上肯定會誇獎你,委以重任。霖朝建朝以來的第二個三元及第,肯定會名留青史,萬人敬仰!”
這話放出去,肯定會被其他舉人笑話不夠謙虛,驕傲自滿,要是往大了說,還會被判定為心性不佳,盲目得意,能到被盛國公押回去狂寫幾篇策問好叫她收收心的程度。
但這話雲薑愛聽,誰不喜歡被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全身心地誇誇?
雲薑看她說的高興,也跟著補充:“那我不光是解元,我縣試,府試,院試也都是頭名。”
陸沅看她的目光頓時就像是在看廟裡供著的文曲星,說道:“那你豈不是霖朝第一位六元及第?”
很敢想,很會說。
該說不說,這張嘴不愧是能以十七歲年齡在建安城占有一席之地,能說會道,句句話直往人心窩上踹。
心性穩重如雲薑都差點給她誇到飄起來,心中好笑。
於是她一手握拳,敲擊另一手掌心,鬥誌昂揚道:“既然沅沅對我那麼有信心,我決不能讓你失望,我這就回去埋頭苦讀,勢要考個狀元來再來見你!爭做那六元及第的學子。”
“......”陸沅一呆,烏溜溜的眼睛有閃過空茫。
埋頭苦讀,勢不拿下六元及第之名不出門?
那豈不是直到明年三月都見不著人,現在才十月初,那也太久了吧?
陸沅莫名糾結,不太樂意了:“那不是六個月都不出門?”
雲薑忍笑腸子打結,麵上卻是反問道:“這不是說你的嗎?你不為我鼓勁嗎?”
陸沅:“啊?”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陸沅理了理思緒,好懸給忽悠進去:“這
() 讀書也得講究勞逸結合吧?隻是埋頭苦讀容易死腦筋,鑽牛角尖的。總不如偶爾行走民間的學子博聞多識...對吧?”()
;
⒎本作者淮青山提醒您最全的《從今天開始不做渣女[快穿]》儘在[],域名[(()
陸沅騎虎難下,不管是還是不是,都得點頭:“真的!”
能拿下鄉試解元的去問經商的如何更好的讀書去科舉,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