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做法,何嘗又不是另一種孤立,隻是雲薑本來就是冷淡的人,並不在意其他人的任何作態。
好像是集體孤立她,實際情況應該是她孤立全部人,可把準備獻溫暖的計梓姝給慪死。
手上空有一打攻略,全都毫無用武之地,幾乎沒一個對她適用的。
聽罷,陸沅隻說:“我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她絕對不會隨便動手的,能讓她動手的人絕對有問題。”
“你又怎麼知道?你以前跟她認識?”
陸沅臉旁的酒窩變深,說話聲音都軟了幾分:“我跟她以前是鄰居,一塊長大的,她人可好了。”
前排頓時來了興趣,所以說八卦是最好的溝通紐帶,恨不能跟陸沅嘮一下午。
臨到上課的時候還頗為依依不舍地扭頭,陸沅就問她:“隔壁組的位子是誰在坐啊?”
前排女生回答:“莊誌明啊,今天居然他請假了。”
“請假?”陸沅看向那個空位,上麵的東西沒有比雲薑桌麵上多多少,零碎的散著幾張畫滿x的試卷。
可見對方成績也是不怎麼樣的,在八班裡無心學習。
前排女生還看著陸沅。
陸沅意味不明的說:“請假還是心虛都不一定呢。”
“?”
*
調換位置並沒有引起老師的關注,隻是多看了幾眼就繼續上課,成績好能得到一切優待。
陸沅轉學的時候並不止是有繼父幫忙,還有進行了入學考試,成績是各位老師有目共睹的,如果好好培養會是狀元苗子。
計梓姝等了又等,都沒能等到老師的疑問,還是沉住氣不去問她為什麼換位置,會顯得很掉價。
結果就是放學的時候班主任在講台上叮囑陸沅把座位往前推推,等會有人過來裝監控,彆給踩到了書桌。
學校的監控壞了沒超過三天,剛好是壞在雲薑過敏前一天晚上。
前夜晚自習的時候有蝙蝠闖進
教室,學生們驚叫害怕,莊誌明用掃把打蝙蝠的時候不小心打壞了攝像頭。
本該是掛著攝像頭的地方光禿禿地露出電線,當夜他就主動承認錯誤,並主動交錢申請新的攝像頭。
當時班主任還想著他挺有擔當的,申報一個攝像頭也不是難事,交了錢,寫份檢查就沒什麼事了。
結果第二天就是雲薑誤食花生粉入院,時機來得太巧,再加上那通電話,叫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莊誌明,又是莊誌明。
班主任心底歎息,估計警察已經找上他家門了,這種故意投放過敏物行為實在叫人膽寒。
“好,我們接著上課。”
課後,計梓姝看向自己的手機,通訊頁麵上又多一條消息石沉大海。
“這一個兩個的都怎麼回事?”計梓姝嘟囔道。
莊誌明無緣無故不上學,發消息也不回,簡冰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更彆提問十句也不會回一句的雲薑。
“不會的,事情不會超出控製。”計梓姝小聲辯駁,還說:“好感度和進度條不是沒有任何變動嗎?那就是沒有問題,你連你自己都不相信?”
“計梓姝,你在嘀咕什麼呢?”
計梓姝手指著課本,那是今天新學到的內容:“明天不是說要默寫嗎?我正在背。”
“學霸啊,果然勤奮。”搭話的人說道,他坐回了原位,滿心激動地複盤剛剛跟女神的對話。
放學後,陸沅就輕車熟路地掏出手機叫車,前往辦公室向老師請假。
“對,今天和明天的晚修我也不上了,我要去給雲薑補課。”
說出讓老師表情微妙的理由後,班主任還是簽下了請假條,給予放行。
學校裡的陸沅在題海掙紮了一整天,放學了還得給雲薑補課,抱著一堆書推開了病房門。
饒是她脾氣軟,一開門就看見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雲薑感到不忿。
雲薑在莫名強烈的目光中醒來,就對上了怨念的眼神。
不由得一懵:“怎麼了?”
醫院給開的藥總叫她嗜睡,吃完就睡著了,早上被生物鐘叫醒後回了陸沅兩句話,就一直睡到現在。
期間雲氏父母來了好幾趟,剛剛才出門去樓下吃飯。
陸沅感覺自己都要累成一灘湯圓了,趴在桌上說:“沒什麼,就是上課有點累。”
雲薑掀被子起身,下床去桌邊給湯圓塑型,一灘湯圓才得以支棱起來。
趴在桌子上的湯圓變成仰在椅子上的湯圓,陸沅看著頭頂的明亮吸頂燈,感覺有點晃眼睛。
外邊的夕陽給雲薑纖瘦身影鍍上一層金邊,對方眉眼很黑,身上的顏色都很分明。
烏發柔順且直地垂在臉邊,膚色冷白,黑的也深沉。
跟前排女生嘴裡的紅橙黃綠青藍紫頭大姐大形象一點都不符合,她乾淨冷豔地不像話,好像一株庭院寒梅。
順著挺直的鼻梁往下看,雙唇微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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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陸沅的視線,抬眼問:“乾嘛這樣看著我?”
靠過來,陸沅手撐上桌子,用手指去勾雲薑的發尾。
微涼,柔順,頭發上沒有一絲被劣質染發水燙染過的痕跡,還帶著清冷的淡香。
陸沅突然問:“你染過頭發嗎?”
稍一思忖,雲薑就知道她是聽了什麼。
每一個試圖靠近她的人都會吃一嘴八卦,最後都選擇敬而遠之。
雲薑說:“沒染發,沒紋身,也沒有一雙豆豆鞋,因為當初沒有錢。”
說完,雲薑頗為滿意的點頭,覺得自己這一句話很押韻。
陸沅繼續在老虎頭上摸毛,撈著那長直發玩:“奶奶她...”
雲薑任她玩頭發,撐著下巴說:“去年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腦溢血沒了。”
“那你過的好辛苦。”陸沅語氣低落難以想象對方以前的生活環境。
“也還好。”雲薑無所謂道。
身在其中,每天得過且過,她說不出哪裡辛苦,哪裡不辛苦,就是為了活著而已。
十一中學費不高,但是日常開支還是得自己來掙,每天放學就去打點零工,偶爾兼職太妹,隻幫忙團夥打架。
要是什麼霸淩拍照的一律不去,氣頭上了還會k一頓我方大姐大啊不,雇主,放走受害者...
導致她的代打生意更不好,隻好屈才去網吧做前台,還能充當保安拉架,因為氣質使然,沒人敢請她做家教。
至於輟學是不可能輟學的,老太太在世時最經常念的就是希望她能上大學,有一份好工作。
說了一會話,雲薑沒什麼感覺,倒是陸沅給聽哭了,眼淚滾了下來,像珍珠一樣。
一點點圓圓的淚痕砸在紙張上,暈染開,發出啪嗒的聲響。
雲薑有些無奈:“看吧,我就不樂意說給你聽,果然就會哭。”
其實她還是第一次描述自己的經曆,她不愛對彆人說自己的苦楚,也不需要誰都可憐和安慰。
她總覺得那是對自己高高在上的評判,就算苦又如何,日子都過去了,總是去回味那不是找罪受麼。
更彆提那種抱著我是來化解你心結的溫柔“白月光”,在清醒版的雲薑麵前無疑是在雷區蹦迪,渾身插滿了fg。
但是對著陸沅,總是有很多例外在的。
“收住,彆哭了,護士都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站起身,帶著一身寬大的病號服走近浴室,嘩啦啦一陣響。
一會後,手上躺著一塊熱毛巾,動作熟練的像是當年。
陸沅天生敏感哭包,一挨就哭,把欺負她的人趕走之後就跟著雲薑回家,奶奶還在世的時候也挺喜歡她的。
至於她外公外婆有自己的孫子,不怎麼管她,每天都是臟兮兮地過著,能活著就行,經常被雲薑撿走洗乾淨。
雲薑說
() :“臉抬起來,
還得我這個病號給你擦臉。”
被嫌棄的人卻是破涕為笑,
齜著一口小白牙,眼睛裡的淚水都沒流乾淨。
手托著溫熱的後頸,就要往她臉上擦去,指尖溫度微涼舒潤。
陸沅縮了一下脖子,往旁邊躲了一下,白淨的耳廓泛上淡紅:“有點癢。”
雲薑垂眸,選擇更用力地捏一下她後頸。
“啊!”陸沅驚叫一聲,頓時像被拎住後頸皮的貓一樣,安分下來了。
被雲薑用熱毛巾洗了一把臉後,就被強製性換話題。
陸沅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今天的知識點,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說到了那個惱人的同桌。
重點描述她如何用凳子猛擊敵方膝蓋,突出她在其中的英勇,最後還有準備凳子叉人那一招。
其實是小時候跟雲薑一塊玩的時候學的,那會雲薑瘦,肢體力量不充足,需要借助道具取勝。
那些個破孩子老是愛說她是沒人要的喪門星,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雲薑用凳子叉過,用膝蓋頂胃,嘔著酸水回家。
陸沅說:“我答應過你的,不會給人欺負的。”
經過這兩天的融合,雲薑清楚知道自己就是自己,說是陸沅答應她的也沒有錯。
雲薑清淺笑著:“做得好,就應該這樣,要命的都怕橫的。”
陸沅的眼睛還殘留著飛紅,情緒低落了一點點。
雲薑又問:“怎麼了?”
她說:“你之前都不理我,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以後都不想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