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時候學校下雨了,濕漉漉的雨霧往窗子裡撲,帶著大地的味道。
陸沅站起身,將雨水關在了窗外,沒多久,玻璃窗上就起了一層霧氣。
今天晚修不講課,學生們在教室裡自由完成作業,全程由班長維持紀律,隻不過一班的學生都很自律,討論問題用的聲音都很小。
陸沅寫完了手上的數學作業,她寫作業一向都很快,對於她來說這些都不算難。
隔壁的雲薑還在寫著,筆跡清晰思路流暢,興致上來的時候就會把擴展的其他解題方式也寫上去,鍛煉靈活思考的思維。
陸沅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事實證明雲薑用儘全力考上一班是對的,而且她不會隻止步年級前十名。
將作業收好,陸沅百般聊賴地左右看看,沒敢去扒拉沉迷解題的雲薑。
就盯上了角落裡的糖罐子,她看了看裡麵剩下的口味,想吃的口味壓在很下麵,就抱著糖罐小心翼翼地翻那顆糖。
窗外的雨幕越發的大了,嘩啦啦地下,室內因為窗戶緊閉有些悶熱。
掏不到那顆糖,陸沅白淨的額頭上冒出一些汗珠,那邊正在跟擴展題鬥智鬥勇的雲薑終於停筆。
擱下筆的時候,陸沅便放開了手腳,一晃糖罐子就把那顆想吃的味道給晃到頂上。
剛把糖紙撕開,雲薑就說:“給我拿個白桃味的糖,嘴巴都沒味道了。”
正好捏住最後一顆桃子味的糖的陸沅:“......”
糖球在嘴裡滾了一圈,陸沅說:“沒有了,最後一個桃子味的糖給我吃了,其他口味的行不行。”
雲薑可沒忽略掉陸沅剛剛手疾眼快往嘴裡塞東西的動作,就說:“可是我就想吃桃子味啊。”
陸沅張嘴,桃子味的甜香再次彌漫開:“已經在我嘴裡了,沒有辦法給你了。”
雲薑看一眼頂在舌尖上的糖球,意味深長道:“怎麼沒有辦法?”
剛想說什麼,卻是眼前一黑,周圍響起躁動的聲音。
“啊——”
“怎麼停電了,剛好寫到最後一個步驟。”
“哦吼,停電了,會不會以前放學啊。”
“安靜,彆說話。”班長出聲維持紀律,並亮起了手機自帶電筒。
班長起身往外走去,看見其他教室也是黑乎乎一片,隻有太陽能路燈亮起昏暗的燈火,因為近日連綿細雨儲能不足就隻能看見腳下的路。
正在外麵觀察的班長並不知道教室內有人趁著黑燈瞎火的機會分糖吃。
剛剛雲薑說完怎麼沒有辦法後,燈就黑了,陸沅下意識來一句:“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憑空變出桃子味的糖來吧?”
“用不著那樣。”雲薑說。
在黑暗中準確握住了陸沅的後頸,另一手掀開窗簾將兩人都籠罩在更黑暗的地方中,身體向她靠近。
陸沅隻覺得背部貼上了冰涼的牆麵,身前則壓著另一個
人的身體,
溫熱而帶有分量的。
等等,
該不會是...
某種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逝,果然唇上就碰到了另一雙唇。
“你分我一半就好了...”這句話逐漸消弭在廝磨的雙唇中,小到隻有兩人才能聽得見。
陸沅心臟砰砰亂跳,渾身發軟任人擺布,最後隻是忍不住的掐住了校服下擺。
不同於之前的蜻蜓點水式親吻,在黑暗中的雲薑展現出比平時明顯得多的侵略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窗簾包住的原因,感覺呼吸不暢,陸沅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來。
雲薑一捏她後頸,帶著喘氣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彆憋著,呼吸啊。”
“!”陸沅猛吸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一直都是在憋氣,又猛吸了幾口空氣,胸膛劇烈起伏。
雲薑跟她額頭抵著額頭,發出輕笑,又貼近了微張的雙唇。
下一刻發生發生的事情更加讓她心神俱震。
陸沅雙眼瞪大,沒想到雲薑竟然會撬開她的雙唇,用舌尖卷走了那顆糖。
圓溜溜的糖滾進了雲薑的嘴裡,隻聽見哢嚓一聲響,那顆糖球便一份為二,又分給了另一個人。
掀開窗簾,新鮮空氣湧了進來。
雨聲逐漸回籠,包括同學們嘈雜的討論聲重新灌進陸沅耳膜裡,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麼。
竟然是在教室裡...
頓時臉上溫度更甚,還被另一隻手輕輕掐了臉頰,好笑的說:“怪不得你那麼愛吃這個味道的糖,確實很甜。”
說話的時候,還哢嚓咬碎了那半邊的糖。
陸沅簡直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了,嘴裡的另一半糖也不知道是吃了好還是吐了好。
最終還是沒舍得吐掉。
前麵亮起的了細微的燈光,嚇得陸沅連忙把頭低下,生怕自己發燙的臉被人看見,可惜作用並不大。
“你是發燒了嗎?臉怎麼那麼紅?”雲幼萱驚訝道。
雲幼萱有一道擴展題找不準思路,畫的輔助線好像不太對,便想轉頭來問問陸沅。
結果就看見了那張紅彤彤的臉,連昏暗的環境都擋不住的臉紅,可見是有多明顯。
如果現在沒有停電的話,雲幼萱不光能看見通紅的臉蛋,還能看見紅腫的嘴唇。
陸沅:“......”
她抿了抿麻腫的雙唇,沒說話,暗暗瞪了身邊的人一眼。
雲薑也跟著看,好像失憶了一樣認真觀察,還目露關心:“是啊,臉怎麼那麼紅啊?”
陸沅:“......”
好意思說?剛不是把她的嘴巴當成軟糖啃嗎?
雲薑伸手摸額頭:“好燙啊,是不是發燒了啊?”
陸沅:“......”
饒是好脾氣如陸沅也有些惱,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我沒發燒。”
抓著雲薑的手往下撇,抱著糖罐子麵朝窗戶,背朝雲薑,默默自閉,說什
麼都不肯理人。
“彆這樣(),
...?()?[(),
識趣的沒有笑出聲:“好嘛好嘛,是我錯了,不要不理我啦。”
最近是越發的厚臉皮了,雲薑趴桌子上不住用手指去戳陸沅的肩膀。
雲幼萱隻覺得眼睛疼,當初的高冷濾鏡全部碎光了。
什麼陰鷙孤狼都成了歡樂哈士奇,偏偏又叫人生不起氣來。
陸沅不肯回頭,說:“那你答應我,下次不能這樣。”
雲薑立馬閉嘴,繼續用手指戳戳陸沅肩膀,還去戳她的腰身。
陸沅躲過她的手,繼續氣哼哼道:“那我還是不要理你了。”
雲薑好笑道:“可是你不也是很喜歡嗎?”
“你...!”陸沅又回頭瞪人,終究還是沒說否認的話。
“是吧,而且...”雲薑立馬打蛇隨棍上,湊得更近了,小小聲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話,把陸沅的臉越說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