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春去夏來,天氣漸熱,樹梢葉片濃綠,衣衫都換成輕薄的料子。
發出烏蠻的國書都有了答複,沙力王都道歉了八百遍,就差當麵拍著胸口說要把朝貢翻倍,但瑾王本人還是不知所蹤。
好好一皇家血脈,如今其下落竟要成了懸案。
大理寺卿未能完成皇命,生怕女帝認定她辦事不力,複命時刻總是戰戰兢兢。
又是一日尋人無果,大理寺卿前來複命,言語中隱約透露出那雲庶人與其謀士如泥牛入海般,了無蹤跡。
雲薑聽罷,她道:“我景朝境內不見其蹤,還能去哪?”
好好一個人,總不能就此消失了。
“陛下的意思是人已經不在國境之內?”
“嗯。”
大理寺卿思索道:“西南多瘴氣,實在排外,中原人口難以在此地立足。至於進出海內外海口都是嚴格把控,決不能是徇私的地方。”
最亂最雜的地方還能是哪?
“西境。”殿中女官恍然大悟。
地域遼闊,位處邊境,人口混雜。
烏蠻國未退出三百裡時還與各個部落交錯混雜,除了少數願意向景朝投誠的部落被接納,成為景朝子民,大多數的部落還是被沙力王的父王糾結起來,正式形成國家,名為烏蠻。
不得不說烏蠻先王確實很有魄力,能將常年一盤散沙的各個部族擰成一股麻繩,連信仰都能融合成同一個圖騰。
近幾年天下太平,經常有商隊前往此地銷售茶葉,就算多了幾個生麵孔也不算奇怪。
陸帥就算手眼通天,也不會去管幾個外鄉客來是乾嘛的。
等大理寺卿走後,雲薑又修書一封,發往西境。
也不知道陸帥那邊會給什麼答複,總歸是會進出嚴格,多加防範。
大致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剩下的都是什麼不要緊的,雲薑在英政殿裡坐到心煩,打算出去走走。
可是皇宮也就這麼大,走來走去還是走到了停凰宮。
才到門口,就能聽見裡麵傳出的笑聲,年輕稚嫩的女聲一直好奇問道:“真的嗎?”
守在門前的太監想要朗聲通傳,被雲薑抬手製止,緩步邁入。
裡麵一派熱鬨,上挑眼的粉裙少女不住拉著陸沅的袖子問:“娘娘,姐姐,好三姐,你就把答案告訴我吧。”
陸沅笑著不答,臉色微紅。
還是她第一個注意到有人靠近,扭臉說道:“陛下來了。”
粉裙少女不滿道:“你可彆誆我了,上次你也是用陛下來轉移...”
她說著,便聞到清涼醇厚的新雪覆木香氣,濃烈得叫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有那麼強勢的信素,好像也就沒多少個了。
“話題的...”
粉裙少女脊背一僵,餘光看見一道淺色側影立在身後側方,再一抬眼,果然三姐在忍笑。
周圍都安靜下來了
,紛紛垂頭忍笑。
活潑小鳥頓時安靜如雞,她乖巧起身行禮:“令儀見過陛下。”
動作不是很標準,但勉強及格,已經很不錯了。
“五妹還是一樣的活潑爛漫,跟你三姐小時候挺像。”
雲薑坐到陸沅身邊,緊挨著人。
粉裙少女赧然,象征著精明的上挑眼都多了幾分天真。
她大名陸令儀,也是坤澤。
正是陸家流落在外的正牌千金,剛到景都的時候還是跟刺蝟小獸一樣紮人,四肢上都是數不清的小傷口,現在就成了活潑小鳥。
陸沅用胳膊肘頂她,用眼神疑問:我小時候天天抄佛經,沉悶的不行,哪裡有五妹那樣活潑?
雲薑已經被頂習慣了,順手捏住胳膊肘,將手牽了過來。
這一連串動作太順其自然,陸令儀像是被光亮晃著眼睛一般閉了閉眼。
“不過你們說什麼真的假的?”雲薑又問。
“......”
陸沅笑容緩緩消失,陸令儀悄悄忍笑。
陸沅強裝鎮定,低咳一聲:“沒什麼,就是聊一些尋常話而已。”
“原來如此。”點頭。
那雲薑也就不繼續問了,現在問不到,總有彆的辦法問到的。
宮人給雲薑奉茶,不是熱騰騰的茶水,而是用冰塊冰過的蜜水,清涼解渴。
人在喝茶,長得好,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的。
陸令儀隻看著對麵的人雙目一眨不眨地看著陛下側臉,估計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專注。
陸沅問:“陛下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雲薑放下茶杯,委屈道:“現在已經變成了我沒事就不能過來嗎?”
陸沅滿臉無辜:“我以為是有事相商,所以才...”
雲薑啪的放下茶杯,默默看著陸沅,眼神幽怨。
活像是盯著好久不回家的妻子的怨婦,衝擊力太大,叫旁觀者心頭哆嗦。
陸令儀霍然起身,結巴道:“陛,陛下,三姐,令儀想去更衣,失陪一會!”
說完,她匆匆行一禮,提著裙擺就溜。
後背像是有狗追,頃刻就沒了影子。
一揮手,宮內的侍從們也跟著五小姐離開的身影退開。
雲薑雙手托下巴,感歎道:“好會跑的樣子。”
陸沅問:“誰嚇的?”
繼續托下巴,矢口否認:“反正不是我。我隻知道我已經有十六天零三個時辰兩刻沒給你一塊住了,朕心甚痛。”
陸沅:“......”
雲薑西子捧心:“朕膝下無子,卻早早嘗儘了小孩繞膝的痛,無論做什麼都會有另一個存在的出現,還不能不去照顧那個存在。”
陸沅試圖解釋,雙手伸過去抱住她:“那是因為令儀剛回來的時候受傷了,我接到宮裡養一段時間,解開心結嘛。”
“那我也有心結了。”
“可是令儀才十五
歲,
還小呢。”
“那我也才二十三歲,
我也小呢,怎麼不見你天天哄我?”
“陛下是一國之君...”
“一國之君就一定是穩重成熟,一國之君就不能被娘子哄嗎?”
陸沅沒忍住:“噗。”
能,但沒有你這樣理直氣壯的。
雲薑去捏她臉,雙手捧著:“大膽,取笑國君,其罪當親。”
一攬腰身,湊過去深吻,濡濕的聲音響在耳邊。
黏連而糾纏的,不遠處的冰盆也沒能消磨去熱意,肌膚出了一層薄汗,更是顯得光澤起來。
放在雲薑後頸上的手也是不安分的,總是撩開層層疊疊的衣領,用指尖按上那微凸的腺體。
引得身前人氣息一窒,糾纏得更深。
往前是咽喉重地,往後是乾元腺體,都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就這樣任人摁揉把玩,鼻間的新雪覆木香氣更加嚴重。
一吻畢,雲薑湊到她火熱如紅玉的耳垂上親親,脖子都是緋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