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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會議就此結束。”
結束語落下,眾人紛紛心裡鬆了口氣,魚貫而出。
開完會後,雲薑回到總裁辦向著落地窗靜坐許久,才想起一件事。
站起身從保險櫃裡抽出一份文件,第一頁的標頭字體板正深黑,這是關於陸沅的調查報告。
薄薄幾張紙,跟葉片一樣輕,就是一個人的前半生。
原主是個追求結果的人,並沒有認真去看裡麵的內容,但想也知道裡麵是怎麼樣的。
按照原主的地位和財力,裡麵內容肯定是事無巨細,以文字的形式呈現出另一個人的成長軌跡。
猶豫許久,才翻開資料。
右上角的免冠寸照剛嶄露頭角,那雙明亮的眼睛好像直直望進雲薑的心理。
“啪”的一聲,資料又被合上了。
真是太冒犯了,不是她願意做的事情。
雲薑起身,想也不想就打開碎紙機把資料塞進去粉碎。
反光的書櫃上映著一張冷靜麵孔,長發黑衣,雪膚紅唇。
剪裁適宜的外套穿在身上,珍珠扣扣得嚴絲合縫,一如她對外的麵孔。
緊緊包圍自己的,不近人情的冷漠。
而她正垂著眼眸,看著金屬按鈕上模糊的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晦暗。
想要了解這個人不應該從一張紙上了解,還是得自己親自來。
看著紙張變得粉碎,雲薑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位上,開始著手深入了解自己的工作。
雲影集團建立數十年,雲氏一直都站在金字塔的尖端,旗下產業有各個領域的。
倒不至於要她這個總部總裁事必躬親,但是主要的大方向還是由她來掌控,工作量不算很大,但每一樣都重要。
原以為自己剛繼承原主的記憶沒法做得完美,還頭疼著該怎麼□□這偌大的集團,尚未尋找到解決辦法
經過那場會議之後雲薑就不這麼認為了。
她不光行,還很行,能看懂晦澀的計劃書和各種報表,並能準確地察覺到裡麵的錯誤。
不久之後,高特助送來了緊要文件,告知她需要進行下一場會見,商談與明安科技的合作。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以工作狂聞名的雲薑難得覺得有些疲憊,鮮見地準點下班。
準點下班的雲薑倒是叫整個秘書辦震驚不已,甚至還有人掐自己大腿。
然後他就疼得齜牙咧嘴,猛男含淚。
西裝革履的助理說:“真的啊,高姐?”
高特助已經著手收拾自己的東西,說道:“還能騙你不成?”
今天下樓送協約的女助理說:“不是說高姐騙我們的意思,就是我和小林入職公司兩年了,整整兩年都沒見雲總準點下班過。她那天不是忙到月上中天,披星戴月地回家。”
小林助理連連點頭:“對對對,雲總忙到十二點回家都是正常的,去
年除夕我路過咱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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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辦的人哪裡敢提前走,都是留下來陪著加班的。
雖說加班費照給也豐厚,叫他們畢業年就攢了一半首付,但是日日加班的苦是真的難頂。
她們是快樂且痛苦著,或許能跟看起來注孤生的雲總一塊組隊,名字就叫做單身貴族們。
貌美,有錢還單身...嘶,這樣一想好像已經是人間極樂了。
高特助去年回老家了,聞言驚訝道:“除夕夜也在?”
小林助理剛想點頭,就看見對麵總裁辦大門打開,雲薑從內走出。
雲薑天生一張冷臉,笑起來還有崩人設的酒窩,整個人暖色分,不笑的時候就是殺必死的女魔頭。
秘書辦眾人見雲薑出來,紛紛出聲問好:“雲總好。”
“嗯,都下班吧。”
雲薑司機早已經在停車場等著,她應一聲就下樓,走得私人電梯。
自從雲父飛機失事墜海離世後,年僅二十歲的雲薑接手掌舵人的位置,按部就班地成為年輕的掌權人,年輕的家主。
接任當天,她就搬離了翡翠莊園的家,將確診重度躁鬱症的親媽送往國外療養院養著,就獨自住在沙灣公館中。
沙灣公館距離公司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如果遇到高峰時間將會無限拉長。
可是她喜歡空無一人的寧靜感,不會被任何人窺視自己的狀態,還是堅持回到沙灣公館居住。
等到雲薑回到沙灣公館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隱約能聽見江水起浪的聲音。
銅製大門緩緩打開,迎接著線條優美的黑色巨獸入內,穿過長長的路,才到達大門前。
“家主回來了,今天是不忙嗎?”
皺紋叢生的女管家站在門前迎接,並不嚴肅,反而帶著微微的笑意,慈祥且溫和。
或許她才是這座公館中唯一的暖色,也是原主願意信任對方的原因。
“嗯,今天不忙,所以就提前回來了。”雲薑下車,將外套交給管家,被她掛在入口衣架上。
管家說道:“那也好,今天做了人參燉烏雞湯,養神的,喝了之後好好休息。”
雲薑聽著,跟著她身後入內,寬闊且華貴的飯廳展現在眼前。
足足能容納二十人同時用餐的餐桌上隻在主位附近擺上熱騰騰的飯菜,也隻有一人落座用飯。
十分的暴殄天物,但是公館內的所有傭人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從她們入職以來一直都是這樣的。
公館主人給的工資很高,工作也清閒,隻需要完成分內的事情就可。
雲薑慢慢用餐,繁複華麗的水晶吊燈沉沉地壓在頭頂,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這個家誰都有病,就跟骨血裡都帶著病因似的,已經分不清孰輕孰重。
其實原主偶爾會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正確的,無法自控的痛不欲生讓她本能地想要尋求治愈。
() 並不喜歡歇斯底裡的自己,也不喜歡異樣的目光。
在國外深造的幾年就被華裔教授察覺端倪,出於愛徒心理,她為原主引薦了行業大拿,年的疏導治療讓她逐漸有了自控能力。
結果回國後,被人以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為理由勸著斷藥,她扔掉了藥,刪掉了醫生的聯係方式。
然後那人被嚇到了,慌不擇路地拋棄了原主,前往國外,導致原主更加變本加厲了。
喝完湯,雲薑放下湯勺。
其他飯食也沒吃多少,胃口和以往一樣不佳。
立馬就有傭人出現將麵前的東西收走,管家為她遞上一杯漱口的溫水。
她才問出了自己疑問:“家主吩咐的人並沒準時到達公館入住,我需要將準備的東西都撤走嗎?”
雲薑緩了一會,反應過來管家說的是什麼意思。
今天應該是陸沅敲傷自己手臂,被強行帶會沙灣公館,之後還是被她轉了千塊,堅持使用十一路跑出去的日子。
想起倔的要死的脾氣,雲薑唇角露出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輕快笑意,而後隱去。
她道:“撤走吧。”
管家說:“好的。”
秒後,雲薑出聲喊住了管家:“等等,還是留著吧。”
努努力,也不是不能讓這座公館多一個女主人。
管家笑意加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