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很漂亮,花瓣上還沾著露水,被紮在淺色的包裝紙裡,充滿著朝氣。
可以看得出是精心挑選過的,然後她在這裡等待許久,直到聞瀟雲路過這裡才有機會送給她。
也不擔心要是聞瀟雲不從這回家,那就會碰不到人,撲了個空。
怪不得前幾天還發消息問她考場在哪,叮囑她各種注意事項,原來是因為這個。
聞瀟雲雙手接過花,抱在懷裡看了一會,她忽然問:“譚老師會給每一個教過的學生送花嗎?”
譚沫奇怪她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想也不想回答:“當然不會啊,我哪有那麼多的閒情。”
更讓譚沫覺得奇怪的是聞瀟雲聽見這話後亮起的雙眼,泛著水光,似是激動,又似是如釋重負。
“謝謝譚老師。”
“就,就一束花而已,你怎麼還哭了?”
**
這飯吃著吃著就不對勁,仗著自己十八歲已經成年的雲薑喝酒慶祝,兩杯紅酒下肚,人就開始迷糊了。
人不醉,隻是格外的好擺布。
起初陸沅不明白她為什麼高考的時候要穿校服,後來她可明白了,羞恥到渾身發紅。
可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另一人壓著親吻。
酒店套房裡的采用的是透明,
等熱氣蒸騰上來附上玻璃,
就會看不清裡麵的人影。
影影綽綽的,叫人有無限遐想空間。
浴室內,打開花灑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比前兩天的還要大。
頃刻就籠罩了大地,從淅淅瀝瀝轉大變成傾盆大雨,雨聲跟水聲重合,那微妙的濡濕聲被掩蓋。
高考期必下雨的定律還是沒給打破,隻是來的稍微晚了些,大概是想讓學生們身無負擔地回家。
衣衫漸落,藍領白校服蓋住了旗袍,氤氳的玻璃映出兩道緊密相貼的身影。
那在淅淅瀝瀝的花灑下邊吻她解釋,美其名曰全了姐姐以前的沒有過的早戀的遺憾。
雲薑還問她,被穿著校服的人親吻著是不是有種校園早戀的感覺?
其實都成年了大半年了,十八歲哪還算早戀啊。
彼時的陸沅已經說不出話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分外可憐。
……
這場大雨終於迎來停歇,賞夠雨景的陸沅平躺在床上,半合著眼皮昏昏欲睡。
然後被另一人抱在懷裡,濕漉漉的嘴唇吻她,是跟激烈動作相反的溫柔,可她的眼淚還是源源不斷的下落。
流淚已經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其他地方完全沒有力氣。
眼淚跟墜落的雨點一樣。
陸沅就又被迷惑住了,抱著另一人的胳膊收緊,然後再次被送上了雲端。
“你騙我,你明明說不會累的,好過分……”
**
高考完之後,雲薑準備出去玩一圈,本來跟聞瀟雲約好了一塊去的。
準備假期旅遊的時候,聞瀟雲給她打電話,說不能去了。
雲薑知道是怎麼回事,跟不知道是那個情婦車震被撞了,人給撞成截癱了。
不過還有老爺子在,聞瀟雲應該不會太難。
叮囑她有事一定要找人幫忙後,雲薑便和陸沅開始了兩人之旅。
期間聞瀟雲嫉妒到眼睛發紅,她為了穩住那一大幫稀奇古怪的人耗儘了全身心精力,結果點進朋友圈就是旅遊照。
嗚嗚嗚,豈可修,這就是走上人生巔峰的代價嗎?
很快就到了大學開學的時候,雲薑市理科狀元的成績靠近京市大學,成為著風雲人物雲集之地的其中一員。
聞瀟雲則考上了隔壁所大學,那邊的商科更好。
等開學的時候聞瀟雲已經從聞小姐變成小聞總,看起來整個人都成熟不少。
雲薑本來還有點擔心她的情況,可聞瀟雲一看見雲薑就說:“沒良心說的沒錯,我也想要三年總經理,五年董事長,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乾的,爭取給你開三倍……啊不,五倍工資。”
“我讀的心理學,專業也不對口啊。”雲薑就好笑。
聞瀟雲瀟灑一擺手:“這算什麼,這年頭乾專業不對口的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躺著
拿錢。”
雲薑:“……”
壞了,更加擔心了。
考上大學的第一件事,雲薑就把她的頭發又染紅了,她覺得陸沅是喜歡這個顏色的。
結果不出她所料,陸沅是真喜歡,連著給人拍了不少照。
又看見她染頭發的時候,其實聞瀟雲還挺羨慕的:“我也想染,可是染了之後在公司裡沒威信。”
上大學的幾年,雲薑把各種顏色都嘗試了一遍,她想著以後的職業是不能染頭發,現在就染了個爽。
可把聞瀟雲看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大爺的,我真的好嫉妒。
也是雲薑的放飛自我,知道她的人都會說“心理學院那個彩虹頭學妹/學姐”,再加上她優秀的成績,深深地印在每個人的心裡。
在京市大學修完學分,雲薑便出國繼續深造去了,舍不得人的陸沅也跟上,一起在國外待了幾年。
聞瀟雲沒有繼續深造,留在國內正式繼承自家公司,出任聞氏的CEO。
在國外的幾年,雲薑在完成學業的同時也經常在外走走。
兩人也走過了不少地方,在不少名勝風景中留下身影和足跡。
她們在海灘邊接過吻,在煙花大會下求過婚,在教堂裡互相宣誓說我願意,一起爬山看過日出日落,做儘了浪漫的事。
陸沅朋友圈裡的人可才真正是開了眼,從沒有看過陸沅這樣頻繁發朋友圈,還在合照的時候露出這樣開朗的笑容。
當然,最後這事還是沒能瞞住家裡的長輩,兩人的事情還是被發現了。
乍然知情,長輩們自然是抱著不甚讚同的態度。
可是一想人都過了多少年了,還是這樣,也就繼續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就算不這麼想也沒辦法,還能怎麼管。
家裡除了幾個老骨頭,彆以為他們不知道這些年都是陸言幫忙做思想工作的,害得他們以為彎的人是陸言。
後來一想家族興旺,又不缺人,現在年輕人丁克也不是沒有,彎就彎吧,正經過日子就行。
都快要接受這件事了,沒想到彎的人是陸沅,而不是陸言。
還好是陸沅……好個屁,一樣嚇壞老頭老太好嗎?
尤其是當他們知道人對象就是那,足足小陸沅七歲的那女孩,簡直好幾天都睡不著。
也不是什麼前朝留下的老封建了,對於同性戀這事當然是知情的,以前是不讚成也不反對,能以旁觀者的態度說話。
落到自家孩子身上了,隻覺得有些微妙。
勸?能怎麼勸?
都在一起了那麼多年,感情深厚如夫妻,甚至比領結婚證的夫妻感情還好。
在看自己,老胳膊老腿,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乾不成這討人嫌的事情。
便隻好繼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見到兩人在年節的時候都會一塊回來拜節,都是用儘畢生演技去穩住表情。
可是在陸沅眼裡就是長輩們的表情總是如中風一般不自覺地抽搐,她還很擔心地勸他們去檢查身體,切不能諱疾忌醫。
長輩們:“……”
你以為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臉都憋到猙獰了,竟換來她一句“叔叔嬸嬸伯伯伯娘們今年還沒體檢嗎?”
實在叫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