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的時候還對上了爬出鏡子爬了一半卡在中間的鏡
子鬼(),
?(),
像是迷茫地看著人。
他像是看不見對方一樣,徑直朝門口走去,動作如提線木偶般僵硬。
“不,不不,我不要開門……”
顫抖僵硬的手指抽開門閂,門閂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吱呀——”門被打開了。
門外沒有光亮,也沒有活人,更沒有熱水,隻有幾張青麵獠牙的臉。
瀕死前的痛呼聲並不能傳到靈堂處。
此刻,有七位玩家待在靈堂守靈,其中陸沅也包括在內,盤坐在蒲團上,垂著眼複盤今下午查到的線索們。
桌麵上小臂長的白蠟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也不失為一種蹭光的方法。
夜晚氣溫驟降,玩家們拿了銅盆來燒紙錢取暖。
前殷家本身就是做這個生意的,這東西多的是,燒了還會有仆從來補充。
棺材裡的殷二少估計是撓累了,已經不撓了,靜悄悄的。
夜色又深了不少,閉眼休息了一會的陸沅睜開眼睛,打算出門逛逛。
站起身提著燈籠就要往外走,守在門前的護院問:“客人要去哪?需要小的帶路嗎?”
陸沅眼皮一抬:“不必了,我去小解。”
護院本想再堅持堅持,可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站回了原地,目送她離開。
大宅裡的護院也屬於管家的統管範圍,管家的話不得不聽。
在陸沅走了不久後也有玩家想用這個借口出去,但是都被拒絕了,還差點引起了爭端。
後來還是林嬌嬌站出來調解,才讓護院站了回門口守著。
不過有一個玩家趁著正亂,拿了桌上的一根蠟燭,從偏廳隱蔽的小窗口溜了出去。
已經走出偏廳的陸沅似有所覺地回頭,寂靜夜色中隱隱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隻有一個客人。”
“管家說過府上的規矩就是不能出來,不然要挨罰。”
“她好香啊,比其他客人都香。”
陸沅腳步一頓,站定在了原地。
那悄悄跟隨的摩挲聲們也停住了,隻是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光沒有消停,反而越發大了,還帶著遺憾。
“她帶著燈,我不能靠近。”
“燈籠應該不能點著我的吧?”
“可那是管家的燈籠,管家又醜又凶,他一個不高興就把我吃了怎麼辦。”
陸沅心念一動,把手上的燈籠收進了係統背包裡,之前一直拿著就是為了氣管家。
在進入重生之門前,陸沅其實有經常去拳擊館釋放壓力,但是進入重生之門後就不需要花那個冤枉錢了。
NPC免費挨打,打壞也不會被係統纏著要賠償。
“誒?她的燈籠沒了!”
驚喜的聲音響起,陸沅猝然回頭,果然看見身後跟著好十幾個紙人鬼。
在陰森的月色下皮膚泛著無機質的慘白,豔紅的嘴唇裡露出鋒利的尖牙。
() 年齡體態性彆各異,眼眶裡不知道被誰用紅墨水點了睛,都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
?淮青山的作品《從今天開始不做渣女[快穿]》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麵朝著他們的陸沅手腕一轉,手掌一握,手中就多了一柄桃木劍。
“等你們好久了,一直跟著。”
握著劍柄挽了個劍花,這是她帶人過本的時候得到的S級道具,之後就成了本命武器般的存在。
三尺三寸無敵,這個技能也是因此覺醒。
本來不應該是劍的,因為拿著長棍子的時候長棍子的末端會散發難以容忍的氣味,第一次戰鬥完像是從旱廁裡逃出來一樣。
陸沅哪裡受得了這個,堅持苦練劍術,給自己乾成高玩。
第一個衝到她眼前的小廝紙人直覺得眼前紅光一閃,視線頓時天旋地轉。
他身形矮小,現在卻能從跟陸沅平視了。
後來他才反應過來,他的頭就已經滾到地上了,被其他紙人蹬了一腳,在地上骨碌碌亂轉。
雲薑到達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一副場麵。
隻身持劍闖鬼群,劍鋒淩厲,果斷乾脆。
頗有一女當關萬夫莫摧的氣勢,縱使紙人們萬般糾纏,也沒有奈何得了她。
劈斬截撩挑鉤刺,端的是英姿颯爽。
雲薑空蕩的胸膛蔓延出奇怪的情緒,她說不出合適的詞彙去形容這種感覺,隻能捕捉到一閃而逝的熟悉感。
滿地的紙屑和紙人殘肢,紙人跟其他鬼不太一樣,他們丟了頭還能移動,隻是殺傷力不能那麼強罷了。
如果她不一邊打鬼,一邊低聲痛罵的話,像極了話本子裡隻身端了匪窩的女俠客。
“我讓你青天大老爺給我做主,我讓你青天大老爺給我做主!”
“再說一遍,原告坐在原告席就行,彆跟被告吵起來!我穩贏!非要吵!非要吵!”
“我是律所最年輕的合夥人,不是你口中大齡未婚剩女,帶著你的媒婆給我爬!”
“我讓你離婚前想偽造夫妻債務拿回當初的彩禮,我讓你離婚前想偽造夫妻債務拿回當初的彩禮!”
“離不離!離不離!不離也彆讓你老公找人打我!”
“抵製黃.賭.毒.從我做起!賭狗.嫖.娼.吸.毒.家暴給我死,全都給我離!!!”
一頓打完,陸沅爽了,連續加班七天的怨氣終於發泄出去了。
長舒一口氣,撩開散下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上麵沁著一層薄汗。
結果一回頭,就對上了不遠處的少夫人。
雲薑:“……”
陸沅:“……”
好半天,雲薑抬起袖子擋住下巴,輕聲道:“你打了他們,就不能打我了哦。”
陸沅:“……”
**
夜風蕭瑟,卷起了紙片飄了又落下。
遍地的淩亂好像是陸沅淩亂的心,她希望這風能再大
() 一點,把她狂野的形象從雲薑腦子裡吹走。
可是事違人願,風反而停住了。
陸沅握著手上的桃木劍,她閉了閉眼,輕聲說:“你要是想笑,就直接笑吧。()”
;()”
陸沅倏地抬頭,沒想到這鬼王還真笑啊。
“你…”
“代姑娘?”雲薑放下袖子,疑惑地跟她對視,沒上胭脂的嘴唇弧度平直,好像剛剛發笑的不是她一樣。
“沒什麼。”陸沅搖搖頭,拿出了燈籠映亮周圍。
人不能總指望鬼王徇私,夜間出門不點燈是符合攻擊判定的。
“這麼晚了少夫人不休息,是要做什麼嗎?”
“閒來無事,出來走走。”
沒滋沒味地說了兩句,就又安靜下來了。
雲薑想人是玩家,現在估計是要去找線索,自己在這裡就是莫大的限製。
“代姑娘繼續,我先回去了。”雲薑就打算離開了。
“少夫人等等。”陸沅也不知道為什麼,嘴巴比腦子快就叫住了要走的人影。
“有什麼事嗎?”雲薑果然停下來了,秀麗的眉眼竟有種超脫塵世的純粹。
或許是應景這寒涼夜晚,雲薑穿上了重工刺繡氅衣,下身是鳳尾裙。
寬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挽著繁複發髻,帶著濃濃的舊時代氣息,鳳尾裙上墜著的小鈴鐺發出清脆響聲。
——總覺得雲薑看過來的眼神裡寫著期待。
也可能是夜色朦朧,也有可能陸沅剛剛腎上腺素狂飆,迷惑住了大腦得出了這種結論。
陸沅從衣兜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承蒙少夫人款待,我空手上門做客總覺得不好意思……這個小東西送你,希望你能喜歡。”
雲薑目光下落,隻見她白淨掌心躺著一根方方正正的黑管子:“這是何物?”
陸沅向雲薑那靠近幾步,說:“這是口紅,就是你經常用的胭脂。是我來之前新買的,還沒用過。”
那是她出差的時候給自己買的小獎勵,種草了許久的顏色,隻是一直沒空去買。
剛好回來的時候在免稅店裡看見這個色號,就買下來了。
本來放在包裡的,下午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拿了出來,放在衣兜裡。
對麵的人影忽然不說話了,裙擺微動,鈴鐺輕響,冰涼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有一隻冰涼的手好奇地碰了碰她手心的口紅。
她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所知道的胭脂都是小罐子裡裝著的,或者是一張紅紙。
我這是在玩火啊。陸沅想,但伸出的手很穩,沒有半分顫抖。
收到禮物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不高興吧?
庭院裡,夜色中,穿著大袖衣裙的女子跟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相對而站。
一個低頭,另一個注視,明明是兩個時代的打扮,卻站在了一起,頗為和諧。
那是新潮與古老的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