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慶封廢了,但未必沒用(1 / 2)

很顯然,王子棄疾乃是故意針對李然的,非得要李然再說上一說,他跟慶封所談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楚王也看了出了季弟的心思,心中雖有不悅,卻也並未出言製止。

李然忽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不禁眉頭頓時微皺。

“先生,寡人的這個季弟不懂禮數,還請先生萬勿見怪。他既想要搞個清楚明白,那便請先生再說上一說吧。”

楚王還是聰明的,他知道這會兒如果再刻意的回護李然,隻會引得眾人更多的猜疑。

當然,他對於李然的信任和寵信其實早已成了楚國上下路人儘皆知的事實。但寵信歸寵信,許多事情他卻也終究是替不了李然的。

而這種看似不偏不倚的平衡術,也正是所謂的帝王之術。

或許後世對於這種的帝王之術早已是習以為常了的。然而,這在於春秋時期,甚至更早的時候,卻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存在。

畢竟,能像楚國這般搞集權的邦國,在那一時代本就是一個另類。

而楚國作為君權專製的先行者,自然也就形成了彆具一格的“帝王術”的雛形。

所以,楚王儘管對李然是一百個信任,可在這當口,正值楚國用人之際,特彆是他還需要如今這些帳中諸將用命的時候,若他的行為過於偏袒李然,那最終就隻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這對於楚國而言自然絕非好事。而且,對於李然而言,也同樣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讓李然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其實也就等於是給了李然一個台階。

李然對此也是深以為然,於是當即回道:

“慶封雖是受了吳國所封而為鐘離之偽君,然而鐘離地處津要,貫接中原與吳國,因而可以使吳國在暗中獲得了中原各方的接濟。”

“作為樞渠要地,南北交通之要道,鐘離也因此而國力大盛,故而鐘離僅以一國之力,便抵擋了楚國全盛之師竟半年之久。”

話到這裡,李然微微一頓,接著道:

“相信諸位也都應該知曉,眼下吳國才是楚國的心腹大患,如今已為階下囚的逆臣慶封,又能讓楚國如何呢?”

“而如今楚國的肘腋之患乃是吳國與晉國,晉吳如今乃是同盟,所以一旦吳國有難,誰又能保證晉國不會趁機襲取荊楚之腹地?屆時楚國腹背受敵,誰又能擋之?”

“所以,吳國之事,隻可速取,不可久戰。若久戰不克,則必為之所困!然而現如今,吳國新君即位,對楚國而言雖是好事,然則也正因其舊怨未消,所以吳國如今仍為哀兵。夫兵家之忌,哀兵之勢絕不可輕取。所以,一旦楚國對吳用兵,吳國勢必會奮起抵抗。”

“慶封乃是久居鐘離之人,其對於吳越之舟師水文、明流、暗湧可謂是了如指掌。此人如今正可為楚國所用,楚國若想在正麵戰場予以吳國以痛擊,此人必有大用!”

“諸位可還記得巢邑之戰前的江淮之戰否?吳王諸樊當時雖失了舒鳩,卻依舊能依靠舟楫之交通以及水文之優勢數敗我師!而楚軍麵對如此困境,卻是毫無辦法。楚師進,吳師則退,楚軍退則吳師再進。楚國數萬將士彼時深陷江淮,無以自保,可謂是被動至極!”

“所以,慶封如今對楚國能起到的作用甚大,現在殺了慶封,對楚國而言那無異於自毀前程,可謂愚笨至極啊!”

李然的話音落下,楚國眾臣一時屆是沉默。

巢邑之戰前的江淮鏖戰,他們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可謂是記憶猶新。

吳軍新敗之下,卻仍然與楚軍在江淮之地是打起了遊擊,他們依靠著極為便利的舟師交通,給楚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若不是後來孫武根據吳王諸樊的特點,故布疑計,拿下了巢邑之戰的大勝。隻怕如今楚軍想要順利守住群舒也是極為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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