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然隻躬身向醫和是行了個大禮,並是感激言道:
“今日聽得先生高論,實乃有幸。且是有勞先生費儘心力替內人診治,然實是感激不儘。”
醫和苦笑搖頭。
“嗬嗬,少主又何必如此客氣,少夫人的病其實是有些棘手。在下也隻恨自己是才疏學淺,能做的實是太少……”
“先生醫術冠絕天下,先生若是都覺棘手,彆人隻怕更是束手無策。”
“哎……在下也唯有儘力而為吧。”
李然憂心忡忡的從醫和處離開,其實還不單單隻擔心祭樂的病情,似乎魯侯稠的病也是有愈發嚴重的苗頭。
尤其是自從他回了鄆邑之後,他自知闖下大禍,一時更是心結難解。
上次醫和便說魯侯稠其實就是心結致病,若心結得解,病情自愈。但是如今舊結未解,更添新症,情況恐怕亦是大為不妙。
……
隨後,李然便是找到了孫武,而孫武正在和公孫青身著甲胃親自巡視,見到李然,這才一起回到屋內。
李然問及如今的情況如何,孫武眉頭一皺,歎了口氣。
“這陽虎倒也是頗知兵事,其有意圍而不合,專留有可逃出去的間隙,為的便是讓守軍將士放棄鄆邑!而且頻頻以車輪戰襲擾,亦是極為打擊守軍將士的士氣。”
“而且,鄆邑並無外援,不過是一座孤城,如今城內士卒士氣低落不說,隻怕如此遲早會箭石儘絕。武此番……對於能否安然守住鄆邑,其實亦無信心……”
李然聞言,不由是沉默了一會兒,隨機又問道:
“長卿,那……依你看來,現在鄆邑還能守住多久?”
孫武在心中盤算一陣:
“最多半年,若是再久,恐難以為繼!”
李然聞言,不禁是點了點頭。
“時間足夠,看來還是需得向外借兵。這樣吧,速喚仲尼、子家大夫等人前來,一同商議一下!”
於是,孔丘、子家羈、冉耕、等人是紛紛前來。
孫武將如今的局麵說出,並且補充道:
“陽虎來勢凶猛,且隨時都有可能會有援兵,而我們卻是孤立無援,如今一定要想辦法請得救兵才是!”
孔丘低頭沉思,長歎了口氣。
“當初君上出逃,第一個接納君上的便是齊侯,也許此事還需得是前往齊國想些辦法!”
李然和孔丘剛到晉國的時候,曾被範鞅阻攔,那時候他們兩個便有了轉道去往齊國的想法。
隻是因為後來有趙鞅和董安於的突然出現,這才打消了去往齊國求助的心思。
而如今,魯侯歸國之事既已再次陷入僵局,那麼再去往齊國求援,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而公孫青此刻則是猶豫了片刻,最後才開口道:
“若是想要讓寡君再行插手此事,隻怕不易。季氏如此大的動靜,寡君又豈能不知?若真是有心相幫,隻怕早已是派兵前來了。但是眼下鄆邑已被圍了些時日了,寡君卻依舊是無動於衷,此行……可能是要白跑一趟……”
李然知道公孫青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
魯侯稠拒絕歸國之事,在經過季孫意如和範鞅等人的一番運作後,如今已然坐實了魯侯“不知好歹”的名聲。
而季孫意如在魯國,則更是隻手遮天,權利達到了鼎盛。以至於如今都沒有一個來自魯國大夫,膽敢再來鄆邑探望。
也就是說,魯人其實已經徹底將魯侯稠給拋棄了。
所以,如果齊侯這個時候再插手魯侯的事,對齊國可謂是無有半分好處。想要說服齊侯出兵救援,隻怕亦是極難。
不過,所幸齊國的晏嬰尚在,雖是已入耄耋之年,但要是晏嬰能夠再對齊侯進行遊說,或許還能有個一線之機。
隻是,晏嬰現在畢竟年紀大了,也不知道其狀態究竟如何起碼八十多了。而且,即便是晏嬰能夠替他們說上幾句,也不能保證齊侯就一定會聽得進去。
所以,李然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卻是有了另一番計較。
“齊國那邊,那就有勞仲尼兄前去了。不過,為以防萬一,或許還需得有另一個選擇,晉侯眼下的態度不明,但是我們依舊還是可以去找晉國趙氏來幫!”
“趙氏?隻是……趙氏主邑遠在晉陽,更兼有太行之險,可謂路途遙遠。況且中間還隔著範氏和中行氏的主邑,恐怕……不好辦呐……”
冉耕也知道範氏一直在阻擾魯侯回國,所以像這樣的遠途求援,其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了。
李然聞言,亦是點了點頭。
“至於這點,李然又豈能不知?但是,趙氏除了盂邑、梗陽以及正在擴建的晉陽主城之外,卻還有一處,距離鄆邑倒是很近!”
公孫青則是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太史所言,莫非是邯鄲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