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627章 舞武同源(1 / 2)

子路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便是憨憨的傻笑了起來:

“尊師和先生既然都如此信任仲由,仲由又如何能拒?隻是……仲由如今卻要如何做呢?”

李然聽子路如此問,卻是澹然道:

“嗬嗬,子路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做,隻管安心等著季氏請你去做他們季氏的家宰即可!到了季氏之後,也隻管是安心料理其族內瑣事即可,也不必有心理過意不去。”

子路聞言,卻是訝然道:

“啊?什麼都不用仲由做嗎?”

孔丘也是點了點頭:

“嗯,今日季孫斯前來問仁義,明麵上是來求教,其實是為他自己選擇家宰的人選罷了!如今,他內心深處,恐怕已是打定了要在你們三人當中做出選擇了。而為師說的那一番話,其實暗中便是舉薦於你的意思了!”

“而看他今日的眼色,估計也多半是會選你!屆時,仲由也隻管是悉心理事便可,日後總有你大展拳腳之時!”

其實,要說起來子路的武藝也著實不低,且為人雖是忠厚,卻也絕非愚笨之人。

要不然,如此的重任又豈會交付於他呢?

所以,子路也是一聽便明,當即說道:

“弟子謹尊師父之命!”

接著,李然和孔丘以及子路,又商議起接下來的事情。隻見李然是一隻手托著下巴,並是與孔丘分析說道:

“雖說這三家的主邑實力都不容小覷,但總需得其中一家先開個頭才好。而我經過這些天的分析,覺得季氏的公山不狃和孟氏的公斂陽還需得是緩緩圖之!”

“反而是叔孫氏的公若藐,倒算得是一處薄弱!隻因叔孫不敢早逝,臨死之際,家臣公南曾提議讓幼子叔孫州仇繼宗主之位,但是公若藐在當時是極力反對的!”

“公若藐認為叔孫州仇年幼,不能當此大任,應該從叔孫不敢的同輩中擇一年長之人,如此才是叔孫氏長久發展之計。”

“此事,當時在叔孫一族中還鬨得挺大。不過,最終由於陽虎的介入,當初他與叔孫氏的司馬公南有所勾結,再說陽虎也同樣認為幼主自然是比年長的要更為容易控製,所以自然是支持公南的。”

“我記得當時雙方還曾因此而大打出手,而公若藐也曾險些遭人暗算!”

孔丘聽得此言,不由是點頭道:

“是的,而公若藐也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風聲,於危急時刻竟是直接逃了出去的。後來便是逃到了郈邑,竟直接代攝郈邑邑宰之職!表麵上還在那擁護叔孫氏,且年年進貢叔孫氏,但是他本人卻自此再也未曾踏出過郈邑半步!”

“之後,叔孫州仇繼任宗主之位後,又因受製於陽虎,故而叔孫一族上下對郈邑之事也就此是不聞不問,也無從顧及。如今,叔孫州仇已經知事,而陽虎又已失勢,對於公若藐而言,肯定是對當年之事心懷不滿的!所以,或可以對此稍加利用!”

李然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如此的順暢,可謂是一點就透。

“如今,叔孫氏司馬公南的大樹陽虎已經倒了,如此一來,無論是叔孫州仇還是公南,都對郈邑可謂是頗為忌憚!”

“正可以此著手,讓叔孫氏對郈邑是先下手為強!屆時,隻需我等稍微配合,便可隳得郈邑城牆!”

子路聞言後,卻又是不由問道:

“隻是……即便如此,叔孫氏難道真會同意隳了自家的郈邑嗎?那可是他們的主邑啊!幾十年來都隻有一直在加固加高,其規模甚至都已不亞於國都曲阜!”

李然則是言道:

“嗬嗬,如果他們是正常掌控著郈邑的話,那自然是不會這般輕易答應的。”

“但是,如果郈邑是像如今這般,任由自己的邑宰做大,那他們便沒有理由不懼怕了。再說那叔孫輒,自陽虎密謀失敗之後,便先逃跑去了費邑,而後又入了郈邑,毫無疑問,此人對於叔孫州仇而言,亦是一大威脅!”

“如今,公南在叔孫氏擔任司馬,其掌控著叔孫一族的私軍。而在當年,其實便是他對公若藐實施了暗殺,隻不過也並沒有成功。如今公南沒了陽虎的庇護,也是成天擔心會遭了公若藐的報複。”

“他呀,恐怕現在是連覺都睡不好了吧!嗬嗬,所以我們隻需要推波助瀾一把,便可成事啊!”

孔丘聞之,不由大喜:

“那還請恩公明示,我等如今該如何辦得此事。”

李然則是微微一笑,與孔丘言道:

“如今,仲尼隻需直接前往叔孫氏,當著公南的麵,和叔孫氏說明其中的利害,隨後便當可靜觀其變了!”

子路瞪大眼睛。

“能有如此簡單?”

李然卻是來了個戰術後仰,並甚是篤定的說道:

“嗬嗬,就是如此的簡單!正所謂‘無為而治’,凡事,隻需得講究一個順勢而為,便自可事半功倍!”

“隻不過……如此還需得仲尼辛苦親自走一趟了,切記,隻需給他們添一把柴火便好。”

孔丘低著頭,也是在心中盤算許久,隨後便是下定了決心:

“嗯,恩公所言甚是,既如此,丘這便前往!”

李然卻伸手又攔住了孔丘:

“隳三都之事雖是緊要,但是也不能太過著急了。仲尼還須得想好措辭,我們也得好生商量一番才是。若是措仲尼到時候辭不當,公南和那已經知事的叔孫州仇,終究也不會輕易上鉤!”

接著,他們三人又是繼續商議著,一直說到天色都直接黑了下來,宮兒月見時候不早了,便在外麵喚道:

“先生,時候不早了!哺食的時辰都快過了!”

李然他們這才回過神來,剛才由於說得興起,不知不覺中時光已經飛梭而過,竟是已近申時。

如今一被這樣提醒,李然和孔丘二人便同時是望向了窗外,但見此時天色已然是有些暗了下來,但他們竟還渾然不餓。

二人均是不由得一笑,李然便是起身說道:

“該說的也已是說得差不多了,就先按照如此去辦,還是那句話,一切要順其自然。”

“走!時辰不早了,二位便在此用過哺食後再回吧!”

於是,三人一起又用了膳,孔丘和子路便是與李然告辭,回了城中。

而李然在送走了他們後,便是坐在院內休息。

宮兒月這時走了過來,並是開口言道:

“先生辛苦了,今天可算是忙壞了吧!”

李然卻是不以為然:

“隻是說了一天的話,也談不上什麼辛苦!比起你來,也還是要輕鬆了不少!”

而宮兒月則是隨口問道:

“你們方才都在說些什麼?怎能說得了一整天?”

李然卻是笑了笑:

“都是一些政務瑣事,實不足言的。”

宮兒月也不細問,卻是忽然一笑:

“我之前看先生這般的沉淪,確是希望你能多出來走動走動。但如今真做了,反倒是讓人要擔憂起身體來了。先生若日後都是這般的忙碌,恐怕這身體也是要受不住啊!”

李然聞言,卻是微微一笑回道:

“嗬嗬,說得我好像什麼都不能做似的,我還尚未到得如此弱不勝衣的地步。對了,光兒呢?”

宮兒月回道:

“少伯君最近從宮裡給光兒找了一個傳授樂舞的老師,今天正在那學習《韶舞呢!這孩子倒是聰慧,我看她已是學得有模有樣的了,想必以前應該是學習過的吧?”

李然聽得宮兒月如此說,不由一時麵色又顯得暗然下來:

“嗯,她的母親……以前確是教過她的……”

宮兒月又急忙是岔開話題:

“難怪一開始便能跳得這般好!對了,樂師現在也還沒走,咱們不如去看看吧!”

李然卻在這個時候遲疑了一下,宮兒月卻拉起他的手,將他硬生生的拉了起來。

到了前廳,隻見麗光正在隨著樂師的伴樂下是翩翩起舞,範蠡則是在一旁看著。

麗光如今出落的愈發漂亮,因為有心疾的緣故,顯得是格外的瘦弱,令人是見之猶憐。

突然,隻聽得伴樂一停,老師卻是在一旁喚道:

“不對不對!姑娘這舞風依舊是太弱!殊不知,‘舞’與‘武’乃是同宗同源的道理?《韶樂乃為王樂,自是要有一股王者之氣才行啊!姑娘這舞雖得其形,卻還是少了幾分氣魄!需得加強其剛進之力才行啊!”

李然一聽得此言,不由是突然看向了宮兒月。

他突然好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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