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637章 駟赤見齊侯(1 / 2)

侯犯聞言大喜,一拍大腿便道:

“好!赤兄若肯出馬,此事定成!”

但是旋即,侯犯卻又立刻遲疑了起來:

“隻是……你這腿腳……”

駟赤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這腿腳,既能不遠千裡趕來郈邑,那麼再坐車去往齊國又有何難?犯兄,隻用備馬車一輛,赤遠道而來,既無寸功,如今正是與犯兄共患難之時啊!”

侯犯聞言,不由感動道:

“赤兄真乃義士也!如今危難之際,得赤兄相助,犯感激不儘!”

駟赤則是說道:

“犯兄不必如此,你我兄弟情深,何須得如此言說?”

侯犯和駟赤之前乃是多年的同僚,自從叔孫穆子叔孫豹之時起,他二人便是同在郈邑。

一人為工正,一人為馬正,在往日工作中也是時常互相照應,所以他二人可謂是交情匪淺。

而在此之前,駟赤和李然之所以要虛以為蛇,除了乃是試探之外,其實也是因為有這一層的顧慮。

不過,駟赤也是頗曉大義的,也知他與侯犯的這一番私交,在國家大義麵前,乃是微不足道的。

畢竟,侯犯目前所做之事,對魯國,乃至天下都可謂是禍患極深。

臨行之時,侯犯將駟赤是親自送至城門。

駟赤拱手道:

“犯兄,妻小在此,還望犯兄多多照顧!”

“赤兄放心,兄不遠千裡前來投奔與我,犯豈會不善待兄的家小?赤兄隻管放心便是!”

駟赤點了點頭,當即在下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是上得了馬車。

侯犯看到他腿腳不便,一時又起了幾分憐憫之心,同時也對他是更為信任。

這時,許久不曾開口的叔孫輒,卻是在一旁頗為疑慮的在那裡言道:

“這駟赤離開郈邑多年,他此番回來,隻怕是另有目的……”

侯犯聽罷,不由是瞪了叔孫輒一眼。

“叔孫大人實是多慮了,他乃是因為修築郈邑,是他將郈邑打造成了銅牆鐵壁,所以如今不為魯人所容,以致腿腳都被人打折。如今,乃是舉家前來投奔,又豈能懷有貳心?”

“倒是叔孫大人您……先投陽虎,後投費邑,如今又是來此,大人的心思,那才是真令人難以捉摸呀!”

“郈邑被困,固然是尚能守成,但也並非穩如磐石。如今幸有友人來投,若是對他都這般的都心存疑慮,那我們這郈邑還能守得長久嗎?”

叔孫輒聞言,也隻得是頗為尷尬的掩了一下鼻子,並是道:

“輒也是提醒一句罷了,又豈能是有貳心?”

“沒有便好!叔孫大人,你啊……還是多多考慮一下,待日後郈邑獻於齊國之後,你該如何自處吧!”

很顯然,侯犯作為軍伍出身,可謂是心直口快。他已是毫不忌諱的跟叔孫輒攤了牌:郈邑已經不可能成為你叔孫輒另起爐灶的依靠,你還是趁早投去彆處吧。

而叔孫輒,顯然是在侯犯這又自討了個沒趣,隻能是乾笑一聲以為掩飾,並隨後說道:

“嗬嗬,且待齊人真派人前來了,再說不遲吧!”

侯犯與他是撇了撇嘴,便轉身離去。

叔孫輒輕輕握了一下拳頭,還是跟在其身後,他現在如同是喪家之犬一般。

關鍵是,他作為潛在的叔孫氏宗主,侯犯對他顯然是不夠禮遇的,甚至還不如區區一個郈邑的工正。

這自是讓他更多了幾分怨氣,然而他又不得不依附於侯犯之下。

當他們回到府中不多久之後,突然,剛剛被派出去護衛駟赤的士兵便是逃回來了幾個。

侯犯也是不由大吃一驚,詢問其故。

原來,駟赤出得郈邑後,雖說齊國已經撤兵,但三桓的大軍卻依舊駐紮在不遠處,而且時常是有探馬在那周圍徘回。

是以駟赤的行蹤被其發現後,便立即遭遇了圍堵。

急切之下,駟赤便是讓馬夫疾馳。

他雖然是順利衝了出去,但他們這些步卒,卻畢竟沒有如此好的腳力,是以不得不先行逃回城內。

侯犯一聽,不免是更加的擔心起駟赤來,但又對此是無可奈何。

……

但其實呢?

這一切其實都是李然和駟赤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駟赤成功脫離侯犯所隨派來的那些兵將的掌控。

所以,駟赤也是有驚無險的直接衝出了包圍。

到達齊國邊境,便是拆開了李然給他的第二個錦囊一觀。

駟赤頓是心下了然,於是待他入境之後,便是直奔驛館,並直接表明了身份,說是特意帶著郈邑簿冊,前來獻城的!

驛館的人聽了,自也是不敢怠慢,直接是駟赤是給控製起來,並往都城送去。

郈邑方麵前來獻城的消息,很快就率先傳回了臨淄。

齊侯杵臼得知這個消息,先是不由一陣驚訝。

急忙派人去迎駟赤入都,同時是召田乞、高張等人前來商議。

齊侯杵臼說道:

“此事頗為蹊蹺,齊師剛攻打郈邑不久,這侯犯如今竟然又派人前來獻城?諸位愛卿,如何看待此事?”

國夏卻是眉頭一皺,出列言道:

“此事蹊蹺,莫非……其中有詐?”

高張則亦是附和道:

“確是讓人難以捉摸,君上還須得小心應對,以免上當!”

齊侯杵臼捋了一下胡須。

“所以……寡人便不能答應了?”

田乞在心中盤算一陣,開口道:

“君上不妨是先見一見此人,看他們是否是誠心來投,如有誠意,則君上可就此接手郈邑,豈不妙哉?如此不費一兵一卒,便得魯國一座大邑,進而南臨中原,君上何樂不為?”

“晉國式微,晉東聯盟業已形成,如今再得一兵家必爭之地,君上霸業,指日可興矣!”

田乞這一頓畫餅,隻把齊侯杵臼是說得心癢難耐。

這晉東聯盟,便是天上掉餡餅,而如今又白來一個郈邑,這不由是讓他以為,難道當真是上天注定,要他在有生之年,重現齊桓公之霸業?

齊侯杵臼一想到這,不由是興奮道:

“田卿所言甚是!此乃天讚我齊國也!隻是,尚不知這侯犯是否誠心來投……”

田乞分析道:

“郈邑雖然依托城防,是連敗魯國三桓與我齊國之師,但畢竟乃是一座孤城,自然是想要尋找靠山的。那侯犯肯定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來投!無論如何,君上切不可坐失良機!”

齊侯杵臼不由是點了點頭,並是繼續問道:

“那……此番郈邑來的使者,又是何人呐?”

田乞上前回答道:

“聽說來者乃叫駟赤,好像是以前郈邑的工正!據說郈邑之所以有如今的規模,便是出自此人之手!想必此人在郈邑也是頗有地位,待此人來了過後,先聽他如何說,到時候再做計較不遲!”

齊侯杵臼點頭道:

“田卿所言甚是,且等此人到來,寡人和諸位愛卿一起見上一見!再做決定!”

其實,在田乞的一頓言說之下,齊侯杵臼更是迫切的希望可以將此事談妥。

又過得兩天,駟赤終於是來到了臨淄,齊侯杵臼也是立刻召見了他。

隻見駟赤是一瘸一拐的上到了大殿,並是極為艱難的跪拜在地,稽首道:

“魯郈邑工正駟赤,拜見齊侯!”

齊侯杵臼微微抬手,心中也有些疑慮,此人居然是個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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