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舌戰夾穀(1 / 2)

孔丘這話的言外之意也是相當的明顯。

說到底,就是在pua齊侯:你跟你祖宗齊桓公比,那實在是差了有點遠的,還是好自為之吧。

而這對於始終把齊桓公作為人生目標的齊侯杵臼而言,被他這麼一頓pua,那簡直是不能忍的。

所以,孔丘通過察言觀色,也知道此刻的齊侯杵臼,已是真動了怒。

雖然說齊侯如今年紀也大了,又極度依賴田乞,早就不如當年的霸氣,但其畢竟他是齊國的一國之君。

縱是田乞,也依舊是得看他的眼色行事,大小之事也依舊需得他做出決斷方可執行。

至少,表麵上來看是這樣的。

所以,要說這齊侯何曾受過這等的鳥氣?

於是,他這一怒可也就非同一般了。

這時,孔丘甚至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就是齊侯杵臼萬一要當場發飆,那索性就此與他們一拍兩散,盟誓不成,就回去各憑本事,整軍備戰!

而李然,此刻則是顯得極為鎮定,並是開口道:

“嗬嗬,還請齊侯細思一番。晉棄魯國也已經很久了,昔日魯昭公流亡在外,不能為晉國所容,最後也唯有齊侯與宋公願意為之主持公道。是以,魯人至今都在感念齊侯的大恩。”

“之後,陽虎執國事,晉國又挑唆陽虎,欲與齊國為敵。也是齊侯最終秉持大義,不與魯國深究。是以齊國對於魯國的恩惠還少嗎?”

“齊國之前對魯國既有大恩,又何故要因為這些小事而敗壞了兩國之間的舊誼呢?”

“所以,齊侯若真有誌於天下,目光便切不可如此的短視啊!”

齊侯杵臼聞言,果然是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李然的話,雖隻是寥寥數語,但是其中的含義卻是極深。

齊魯相連,曆來就是紛爭不斷。而魯國作為始終較為弱勢的一方,一旦麵對晉齊爭霸的局麵,魯國便是如同橫在他們之間的晴雨表一般。

所以,魯國也就成為了晉齊兩國爭取,乃至爭奪的對象。

而由於魯國又相對弱小,雖說天下安定乃是符合魯國的根本利益的,但如果一旦發生了爭執,魯國也一定是會偏向對於自己有利的一方。

所以,如果齊國欲再次與晉國爭霸,那現在把魯國強推到對方的陣營,這對齊國而言,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齊侯杵臼早年就有稱霸之意。如今年紀大了,又被田乞是激起了雄心。

而孔丘,剛才更是以齊桓公為例,是讓齊侯杵臼好似被打了雞血一般。

所以,李然這一番話的言外之意,齊侯杵臼縱是再老湖塗,也依舊是能聽得出來的。

齊侯杵臼非常清楚,如果魯國投向晉國,這是絕不符合齊國核心利益的。

所以,齊侯杵臼的眼神,也就此是少許平靜了一些。

但這可顯然不是田乞想要的結果。所以田乞聞言後,卻是嗬嗬一笑,並是繼續嘲諷道:

“嗬嗬,將寡君比作桓公,但……難道仲尼是以為自己就是曹劌嗎?”

很顯然,田乞這話是一語雙冠。一方麵是貶低了孔丘。而另一方麵,他也是在那提醒齊侯杵臼,讓他勿忘當年的齊桓公受曹劌劫持的屈辱。

李然眯了一下眼睛,不由回道:

“嗬嗬,仲尼自是不及曹劌的,但恐怕田大人也並非管仲吧?!”

田乞一時語噻。

李然這一番話與他可謂是針鋒相對,直接指責田乞作為如今到處搞事情的攪屎棍,根本就不是昔日齊桓公身邊的管仲。

也就是說,齊侯杵臼確是錯付於人了。

隻聽李然是又進一步說道:

“更何況,田氏一族的出身,在下也是略聞一二的。於在下觀之,恐怕亦無非是開方之流罷了!”

開方,便是當年弑殺齊桓公的三個小人之一。他是衛國公子,出身也是三個小人最為高貴的,在得了齊桓公的寵幸,從此平步青雲。

而其衛國公子的身份,又恰恰是與田乞乃為陳國後裔的身份相對應。

畢竟,兩人都算是從外投來的貴族,而如今又都受到齊國的重用。

黎鋤聞言,不由怒斥道:

“豎子口出狂言,竟把我們田大人比作弑君作亂之人!豎子何故在此含血噴人?”

齊侯杵臼聽得這火藥味漸起,不由又是擺了擺手,並是陰沉著臉說道:

“前朝之事,和本朝自是不相同的,諸位不必再多言。至於魯國誓書所載之事,還需得寡人考慮一番!”

孔丘聞言,也是不失時機的補充道:

“既如此,那我魯國的三百乘之事,也就仰望齊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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