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李然則是繼續淡然道:
“如今高台下,草木皆兵,叛軍人數雖多,但是等到他們到達了中層,便已是首尾不能相連,屆時待奇兵殺出,當可有一番奇效!”
魯侯宋聞言,雖是將信將疑,但見李然他如此的氣定神閒,卻也是不禁長舒了口氣,心下大定:
“子明先生真不愧為天下奇才啊!寡人也是悔不當初,不早些拜先生之言呐!”
李然卻是回道:
“嗬嗬,君過獎了,國家之社稷,在於君,在於眾多卿臣,然不過一野鶴之人,難立廟堂之,君又何言可惜呢?”
“現如今,君已得孔司寇的輔佐,三桓又眾心一致。魯國如今下一心,合乎天道,待墮三都之後便可複興在望,魯國之清平大治亦是指日可待啊!”
其實,李然因為之前是支持魯昭公的,而且他又和公衍公為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魯侯宋對他此前也一直是心存芥蒂的。
然而,如今李然所言,卻是讓魯侯宋是頗為滿意。
“隻因寡人方才太過於憂慮,故而言辭中多有怨,此絕非寡人之本意。所以,還請諸卿莫要放在心。”
“如今我魯國值此危難之際,還請諸位能夠各自用命,以保我魯國社稷!”
聽得國君此言,眾人齊聲一“諾”,亦是倍受鼓舞。
……
而就在此時,第二層也已經完全失守,褚蕩縱是有一夫當關之勇,卻也難以抵擋。
隻能是且戰且退,來到了第三層。
而在這第三層,雖然是沒了羊油,但正如李然所言,他們卻依舊是還有後手。
隻見堆放在第三層角落裡的,乃是一堆堆的被破開的竹條。守軍見叛軍已至,便紛紛將其抱起,並是直接扔下了通路。
由於竹條都是被破開的,可謂是極其鋒利,穿草鞋的士兵,踩在麵,不免是紮得腿腳鮮血直流。
隻因那時候的士卒,其草履一般都是自己所備的。
而有些條件稍好的,則是穿的千層底,踩在這些竹條,雖是會滑,卻並不會被其紮傷。
不過,除了竹條之外,守軍還是扔下了一滾木,但見滾木又釘了竹釘,釘尖朝,一陣混亂中,叛軍又有不少人是被其砸傷。
由此,叛軍的步伐,又再一次受到阻礙。
突然,這時竟又有十幾名士兵是突然打開了窗戶,從三層是直接跳了下去!
隻因現在公山不狃的叛軍大部都已經滯留在高台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外麵這時反而是沒了多少人。
而這些人,正是季氏所培養的死士。他們趕緊殺往隱藏在道路兩旁的戰車,並操持起剩下的戰車,準備朝著公山不狃直衝過去!
公為和汪錡對視一眼,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褚蕩卻是一把抓住公為的胳膊。
“二公子,他們都是去送死的,你去乾嘛?”
公為想要掙脫褚蕩的手,卻沒他的力氣大,沒能掙脫開來。
“褚叔,我要跟隨他們殺出去,擒賊擒首啊!”
褚蕩不由喝道:
“不可!他們是要去衝擊公山不狃,是有去無回啊!”
公為看了一眼汪錡,卻見汪錡神色堅定,當即說道:
“戰場之道,在於奇正之理,死生之變!如今叛軍內部空虛,倘若真能智取賊首,此戰便可不戰而勝!”
褚蕩卻是說道:
“二公子,你身份尊貴,豈可深入險地?切不可莽撞!子明先生知道公子要如此做嗎?”
公為和汪錡乃是趁著李然陪伴魯侯宋的時候,下來殺敵的,李然自是並不知曉。
公為急道:
“姑父即便不知,也定會明白我這一番籌幄!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又豈能庸庸無為?若能立此奇功,也定不辱沒了先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