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為這一番話說罷,褚蕩本就一個粗人,卻還哪裡說得過他?
他一時語塞,明知不妥,卻又不知該如何讓公為放棄,而他的那隻手,卻也是拉的更緊。
“反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公子便不能去!”
公為眼看掙脫不過,隻得說道:
“好好好!那我不去,但褚叔也得放開我啊!敵人快衝來啦!”
褚蕩聽到這話,這才鬆手,並且說道:
“公子可千萬不要亂來,快些回到層去!莫要在此逗留……”
公為回到汪錡身邊,汪錡低聲道:
“公子……實在不行,我們便還是不去了為好……”
汪錡聽了他們那群衝出去的都是“有去無回”,因此也不免是擔心起公為的安危來。
然而,這個公為卻依舊不死心,轉念一想,說道:
“那我們便在這裡暫且阻住來犯之敵!”
眼看那十幾個死士跳下高台,直奔早已經備好的戰車旁,而敵人的戰車也基本都停在原地,解開馬匹的韁繩,直接套在自己的戰車。
接著十幾輛戰車疾馳,朝外圍衝去,一些零星的叛軍見狀,大聲呼喝,卻無法調轉自己的戰車追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徑直衝向主營。
那些戰車衝到營地外圍,眼看就要到得公山不狃近旁。
公山不狃見狀,卻是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並是頗為不屑道:
“哼!雕蟲小技,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螻蟻之輩!”
隻一聲令下,但見幾十個人便舉著盾牌陣列在前。同時又伸出了長矛,兩側則是開始鋪起絆馬索。馬匹未及近身,一個拉伸,便是將戰車紛紛拌了個人仰馬翻。
僥幸有幾輛戰車較為靠後,是饒過了絆馬索,卻又衝擊到盾牌長矛,自也是難以前進半分,畢竟這十幾輛戰車實在太少,其衝擊的力度自是無法達到所向披靡的效果。
而這時,從戰車又陡然是殺出三名武藝高強的死士。
幾個縱躍,竟是直接來到了公山不狃的麵前,公山不狃冷哼一聲,“噌”的一聲拔出腰間大劍,揮舞間暫且是格住了敵人的襲擊。
而這時,拱衛主帥的士兵也是回過神來,轉頭便是刺向那三個死士。
那三個死士也是頓時被刺,就此落地而亡。
緊接著,隻見戰車僅存的受傷死士,也立刻被斬殺殆儘。
至此,第一輪的突襲便是以“失敗”而告終。
而公山不狃經此一事,也不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並心道:
“方才倒也是凶險,不過……莫非對方也已是強弩之末?隻得出此下策,前來恫嚇於我?看來……是時候了!”
於是,公山不狃當即高聲喊道:
“傳令下去!全軍出擊,加強攻勢!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攻克高台!”
傳令官應聲而去,而當叛軍得到公山不狃的命令之後,全軍幾乎是傾巢而出,一齊往高台逼近。
而高台內部的叛軍,眼看高台之外又來了接應,不由是士氣大振,而且這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也更是激發出了他們嗜血本性,也知如今唯有往衝,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於是,便紛紛簇擁著前軍繼續往擁擠,甚至有一部分還想從窗戶爬了出去,順著瞻沿往攀登。卻又被方的弓弩手一一射殺。
不知不覺,褚蕩他們已經被逼迫到了第四層,魯侯宋聽到下麵的動靜越來越大,心情也是愈發的緊張起來。
其實,這時候在場的其他公卿大夫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連李然,此刻站在魯侯宋的身邊,他雖然表麵看起來是鎮定自若,但實際又何嘗不是慌得一匹?
隻不過,此刻的他卻又不能不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君切莫心憂,一切無礙!”
魯侯宋卻是說道:
“子明先生……究竟是有幾成的把握?”
李然隻猶豫了一下,隨後卻依舊是十分淡然的回道:
“十成!”
李然知道,魯侯宋雖然並不直接發號施令,但是他的狀態,卻能夠直接影響到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