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寅先發製人:
“啟奏君上,那趙鞅居心叵測,今日已經舉家離開絳城,顯然是彆有用心,隻怕是要叛出晉國!”
晉侯午聞言,很明顯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時,韓不信及時開口道:
“君上,趙大夫他如今選擇舉族離開絳城,隻是要回晉陽祭祀太廟,根本不是什麼叛出晉國之舉!反倒是中行大夫,今日居然擅動私兵,攻打趙氏府邸,可謂居心叵測!”
聽得韓不信這一番直接的指責,中行寅卻也是早有準備,隻聽他是冷哼一聲道:
“哼!既是回晉陽祭祀,又何必是舉族搬遷?這顯然不過就是借口而已。”
魏侈則是言道:
“嗬嗬,中行大夫還是請說一下,擅自攻打公卿之府卻又是究竟為何?絳城乃我晉國國君所在,伱與趙氏即便再有私仇,又豈能如此大動乾戈?中行大夫和範大夫的眼中可還有君上?”
範吉射則是出列道:
“我們……我們隻是察覺到了趙鞅意欲圖謀不軌,才會選擇動用私兵!此實非我等之過啊!”
韓不信冷笑道:
“哼!簡直就是一派胡言!趙大夫一直都忠於君事,又何來的圖謀不軌?”
中行寅亦是反諷道:
“他若不是圖謀不軌,又為何要舉家離開絳城?”
見得兩波人爭執不下,晉侯午卻已是麵露不滿之色:
“好了!都莫要再說了!趙卿離開絳城,之前也早已跟寡人說過了!中行卿如今卻抓住這一點不放,實屬不該啊!”
中行寅見晉侯午也這麼說,隻得說道:
“君上既如此說,那麼此事看來多半便是個誤會了……那待到趙中軍回到絳城,臣定會跟他稟明原委。”
韓不信聞言,卻也是不依不饒:
“哼!中行大夫難不成是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你私擅動私兵一事,今日必須要有個交代才是!”
誰知,中行寅卻微微一笑,顯然是早就想好了措辭:
“啟奏君上,隻因中行氏正在圍困邯鄲,而邯鄲又是趙氏小宗,臣……近期……聽聞趙氏府內混入了邯鄲奸細,更有傳言說趙鞅意欲圖謀不軌,所以臣這才命人徹查此事。誰知竟然是一場虛驚,而且竟還因為此事驚擾到了君上,還請君上恕罪!”
晉侯午這時也巴不得能夠找個由頭能夠儘快息事寧人。更不想看他這些個公卿再為此事而大動乾戈,所以聽得中行寅所言,晉侯午也是立刻點頭道:
“哦,如此說來,中行卿倒也情有可原啊!所幸此事倒也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誰知,荀躒卻也不是個善茬,在這時竟又開口道:
“原來的邯鄲大夫,本就是為趙鞅所殺。中行大夫……怎會有這等懷疑?這豈不是有點……滑天下之大稽?!”
中行寅深深吸了口氣。
“大宗小宗,本就是同氣連枝的。臣會有這等的懷疑,也實屬正常,還請君上明鑒!”
荀躒聽了,卻很顯然並不想就這麼放過中行氏。
“趙午乃是中行大夫的外甥,而且如今中行大夫雖派出兵馬圍住了邯鄲,卻又不曾動一兵一卒,也不曾有過一戰。如今,大人在絳城,卻反而是擅動私兵搜起了趙府來。不知……這又是何道理?”
一旁的範吉射不由急道:
“邯鄲之事,中行大夫自有分寸!如果君上不信任中行大夫,大可以另派其他人靖平邯鄲?!旁人卻又何必在這裡疑神疑鬼?”
晉侯午見他們在朝堂吵來吵去,也是一陣伸手扶額,倍感頭痛。
“罷啦!”
隻聽晉侯午一陣發怒,靈台殿內刹那間是立刻安靜了下來。
“眾卿也不必再吵了…中行卿,邯鄲那邊的事情,你也確是該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