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種聽得此言,亦是不禁一陣啞然失色。
畢竟他與李然是素昧平生,他雖確實是有誌於輔佐越王,但奈何自先王允常薨世之後,如今的越王勾踐卻是對他不冷不熱的。
而李然竟是直接提議由他來替越王主持越國內外大局,這確是令他出於意料之外。
“我……文種何德何能……”
李然則亦是側過了身,是與文種言道:
“子禽不必過謙……能興越敗吳的,非子禽莫屬!子禽遠以見外,更兼有‘愛民’之心,越國若得文子禽主持,必得複振!”
李然與文種言罷,又轉而麵向越王勾踐:
“大王既是要李然替大王出謀劃策,那舉薦文子禽,便是在下所獻之策!”
越王勾踐聽得李然如此說,不禁是有些感到詫異。
因為他也確是沒想到,李然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會先給他舉薦文種。
生性多疑的越王勾踐,不禁是陷入了一陣沉思,過得許久他這才點頭道:
“文子禽!”
文種聽命,直接是一個稽首:
“臣在!”
隨即越王勾踐又是與他沉聲問道:
“孤若當真是聽從子明先生之言,是將越國交托於你手,你又將以何計取吳?”
文種聽越王如此問,他隻略作盤算過後,便是對答道:
“大王若欲報怨複仇,破吳滅敵,種有九術!”
越王勾踐一個拂手,示意其起身說話,並不禁問道:
“哦?何為‘九術’?”
文種起身,繼續答道:
“九術者,湯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於脫屣。願大王覽之。一曰尊天事鬼以求其福;二曰重財幣以遺其君,多貨賄以喜其臣;三曰貴糴粟槁以虛其國,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遺美女以惑其心而亂其謀;五曰遺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宮室以儘其財;六曰遺之諛臣,使之易伐;七曰強其諫臣,使之自殺;八曰君王國富而備利器;九曰利甲兵以承其弊。凡此九術,君王閉口無傳,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難,而況於吳乎?“
越王勾踐聽得文種所言九術,不禁默默的點了點頭。
“善!難怪先王在世之時對文子禽多有讚許,今日孤才知文種乃是真大才也!所謂‘九術’確是不錯!”
越王勾踐在認可了文種之後,隨即又看向了李然:
“難怪世人皆讚譽先生知人,先生初來我越國,便隻一眼就替孤是覓得大才,先生之慧眼,果然不錯!”
但隨即,越王勾踐卻又是冷冷一笑,並接著歎息一聲:
“先生能夠向孤獻策,孤不勝感激!但可惜啊……即便如此,孤卻還是不能就此放先生下山!”
李然忍氣吞聲道:
“今大王既得文子禽之大才,日後便足以成事!在下對於大王已無半分脾益,大王何必是再作強留?”
越王勾踐卻是微微一笑:
“嗬嗬,先生也不必多說!還請先生在這會稽山上住上幾日,孤以為,吳王夫差應該很快就會通知孫武和伍員,前來納降!到那時候,先生不隨時都可以下山了嗎?”
李然聞言,不由一驚。
很顯然,越王勾踐之所以依舊不肯放他下山,很明顯是不懷好意。
而且,如今女兒又被困在吳王夫差的大營,他現在一心隻想下山救女!
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的女兒麗光就是西施!但是,身為人父的李然,卻還是心存著一絲的幻想:也許西施是另有其人,也許他還有機會救出女兒。
豎牛這時開口道:
“大王,此人斷不可留,他既知大王日後將伺機報複吳國,倘若他去到吳營,屆時恐對大王不利!”
越王勾踐卻是笑道:
“嗬嗬,豎牛何必說得如此危言聳聽?隻要先生能留下來相助,孤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先生,孤應該不是自作多情吧?”
越王勾踐這一言說罷,又是突然發出了一陣狂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