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晏清平靜無波的看著李嬤嬤,等她答話。
李嬤嬤額頭有些冒汗,不過是挽留新婚丈夫在自己房裡,這不是很正常嗎?妻妾成群的後宅,女子們不都是這麼過活爭寵的嗎?怎麼從二奶奶口中說,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她看看四個丫頭,發現幾個丫頭的腦袋都低垂著,低的不能再低的那種。
“二奶奶……話不是這麼說的,二爺是您的新婚丈夫,他本就應該留在新房陪您,這,這是人之常情。”李嬤嬤極其艱難的解釋。
“嬤嬤難道沒看見,二爺瞧不上我,不願意同寢嗎?難道要我跪求二爺留下,與我做那等事情?嬤嬤真要把我的臉麵當抹布,任人扔在地上踐踏不成?就算我不要臉麵,也要想想父母兄長,他們可是要臉的!”
“……”麵對夏晏清漸漸嚴厲的語氣,李嬤嬤訥訥無言,冷汗淋淋的同時,總覺得二奶奶這話說的有哪裡不對。夫妻之間的正常房/事,怎麼能這麼說?
可是,她又想不起可以反駁的話。
李嬤嬤和丫鬟僵立當場,夏晏清也不著急,一直看到五個人越發不安,她才慢悠悠的說道:“你們幾個,既然娘親把你們安排給我使喚,就要一切聽我吩咐。若做不到,也就不用留在我這裡,回娘親那裡聽命去吧。我自找牙婆,再買人來用。”
“二奶奶……”這是要趕她們離開?李嬤嬤和心淑等四個丫頭心下一慌,齊齊跪倒在地。以李嬤嬤為首,不住哀求,連稱不敢。
夏晏清等她們把求饒的囫圇話說了幾個來回,才擺手道:“行了,不過是問問你們的意思。若你們肯聽吩咐,當然還是自家用起來得心應手。都起來吧。”
看著幾人起身站好,她繼續說道:“我以後會用心跟著先生讀書,在沒得到夫君敬重之前,絕不會哀求二爺留宿於此。我父母兄嫂一定憂心我在婆家處境,這些事情,你們不得對娘家人提及。你們可做得到?”
李嬤嬤苦著臉低頭思量,心中滿是糾結。夫人把她派到姑娘身邊,不就是為了跟著姑娘來王家,若姑娘被夫家欺辱,她能及時幫襯,必要時,把消息傳回娘家嗎?
可是,聽自家姑娘、如今的二奶奶說話,這是不允許他們往娘家帶信了?……這,她豈不是愧對夫人的重托?
幾個丫頭則有些倉皇,王家二爺如今的狀況,明顯就是獨寵徐姨娘,冷落二奶奶的。陷於如此境地,二奶奶卻不讓把真實情況告知夫人。
這樣一來,夫人的叮囑和二奶奶的要求,太不一樣了啊,這讓她們聽誰的才好呢?
二奶奶自小在鄉下長大,沒什麼見識,若隻聽姑娘吩咐,會不會最後把事情鬨得一團糟?到時候沒法兒向夫人交代?
夏晏清看著這幾人猶豫的神色,差點兒就要罵娘了。她這個當主子的,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們還猶豫個狗屎啊?!
這幾個,哪裡是她的奴仆?根本就不聽招呼嘛!
得虧王晰為了遮人耳目,刺破手指,在白絹上滴了幾滴血,瞞過了李嬤嬤幾人。否則,回門那天,她和王晰沒圓房的事就敗露了。
“很難決斷麼?既然這麼猶豫,明日你們就回吧,我這就著手再買幾個肯聽我話的人進來。還是你們樂於讓我被人踩在腳下,沒一點兒尊嚴的在二爺和徐清慧的踐踏下活一輩子?”夏晏清陰沉沉的說道。
李嬤嬤抬起頭來,尊嚴這個詞用的有點過了。但若是一輩子乞憐過活,似乎也的確太過淒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