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步走向後堂時,一個小丫頭過去請了唐嬤嬤。
唐嬤嬤這才掃了夏宴清一眼,跟著小丫頭往正堂過去。
夏宴清進到正堂,劉夫人、袁氏和王晰已經各自就坐,徐清惠算是病號,在劉夫人身邊,搖搖欲墜的靠著兩個丫鬟坐在一個錦凳之上。
王嘉玉站在袁氏身後,麵上一片冰冷。
夏宴清進門見禮,劉夫人擺手,“起來吧。”並不像往常那樣讓她就坐。
然後,劉夫人狀似隨意的問道:“是否剛下過雨,路上太滑,才不小心碰到徐姨娘?”
夏宴清挑了挑眉,這位夫人平日裡不怎麼愛動腦筋,關鍵時候居然不白給,連誘供手段都使出來了啊。
“稟夫人,雖說剛下過雨,青石路上卻並不滑。”說著,她抬頭把房間裡的人挨個兒看了一遍,緩緩道,“宴清也沒碰到任何人。”
“毒婦,分明就是你下的黑手!”王晰一聲暴喝。
房間裡其他人的神色本就陰鬱,夏宴清的話一出口,隨著王晰的暴喝,其餘人的神色也有了變化,厭惡、譴責不一而足。
劉夫人皺眉,責怪王晰道:“胡鬨,好好和宴清說話。”
轉而又問夏宴清:“你也說了路不滑。既然路不滑,徐姨娘是怎麼摔倒的。”
夏宴清失笑,問徐清惠道:“我確定咱們走過的路不滑,請問,徐姨娘是怎麼摔倒的?”
徐清惠抿了抿唇,愣了好一會兒,才扶著兩個丫頭起身,對著劉夫人和袁氏盈盈施禮,哀婉說道:“夫人,大奶奶,婢妾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此事……算了吧。”
說著,兩滴淚珠掉了下來。
沒等劉夫人和袁氏說話,王晰沉聲衝著夏宴清喝問:“你好好看看清惠,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甘願自己受委屈,不攀扯你這個毒婦。你就不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慚嗎?”
夏宴清豎眉,斂去笑容,絲毫不讓的盯著王晰,反問道:“二爺的良妾說她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二爺為什麼反來質問我。難道二爺和貴府非得給我安一個罪名才肯甘休?”
“你這個……”王晰說不下去,轉頭指著青黛和碧藍,氣急敗壞的喝道,“你們,就這麼眼看著你家主子被人殘害,卻有口難言?還不把事情如實說來?”
青黛眼圈一下就紅了,眼淚落下,鬆開徐清惠跪倒在地,哽咽道:“姨娘當時正和前麵的二奶奶說話,見二奶奶沒有回應,便想上前一步,結……結果,二奶奶不知為何忽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就把……”然後以頭杵地,低泣失聲。
徐清惠靠著碧藍,歎氣道:“青黛,你這是何苦?唉……”
王晰怒視夏宴清,“你還有什麼話說?”
夏宴清看著這主仆三人冷笑,真是好演技。
尤其是徐清惠,從始至終滴水不漏,說的都是她自己摔的。即使哪一天事情暴露,她也有回旋的餘地。
夏宴清示意身後的心容上前:“你一直隨在我身邊,說說你看到的現場。”
心容早就想說話了,聽得夏宴清吩咐,上前跪在青黛身邊,說道:“奴婢走在二奶奶身後,徐姨娘本來在後麵說話,忽的就靠上來……”
王晰聽她說完,冷笑道:“狗奴才,你是說,徐姨娘隻是距離你主子近一些,就能好端端的自己倒地?你主子可高貴的緊呢!”
夏宴清也冷笑,並不理他,隻問劉夫人:“夫人都聽到了。宴清不明白,為何同樣是替主子說話,徐姨娘的丫頭說話屬實,宴清的丫頭述說就是謊言?”
說完,又眯著眼睛問徐清惠:“徐姨娘不覺得自己最近的舉止有問題嗎?你一向自持才女身份,對我這個正室甚是淡漠。為何最近卻表現的分外熱絡?莫非隻是為了在我離開之前,給我羅織一個罪名?”
劉夫人再次捏著眉心。
袁氏神色平靜,看著徐清惠,等她回答。
這些日子,她們都能看到徐清惠對夏宴清的態度不一樣,她們以為徐清惠因為前景光明,所以放下心結,想在夏宴清麵前顯示一下她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