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堂不知邵毅在想些什麼,但他能看出邵毅想表達的那份善意。
再仔細想想,雖然他有紈絝之名,卻也隻是頑劣胡鬨,並不殺人害命,欺壓良善。本就沒多少的惡感,更加所剩無幾。
他拍拍邵毅的肩膀,勸道:“不是已經領了差事嗎?那就好好做事,咱和成郡王又沒利害牽扯,犯不著給自己惹事。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做了。”
夏梓堂說話的語氣誠懇,邵毅聽得心頭一熱。
芷容縣主前些日子才在賞菊宴上謀算夏宴清。此事,夏宴清都看得明白,想來夏梓堂也是知道的。
這種情況下,他把成郡王府一個收入頗豐的買賣攪得生意冷清,按理說,夏梓堂應該竊喜。
如果遇到那存心不良的,沒準兒還會推波助瀾,再加一把火,慫恿他繼續和成郡王府作對。
可夏梓堂卻在實心實意的勸阻,這純粹心思,加上他的磊落胸襟,難怪能在兵馬司混的如魚得水,在市井各處也交遊頗廣。
話說,他上一世難道是瞎的嗎?
上一世,夏梓堂在兵馬司一步一步穩穩升職,也是備受人們關注的俊傑之才。可他隻知道夏珂父子中立態度十分堅決,從不參與任何派係,竟從未想過撇去派係之爭和他誠心交往。
若當初他能和夏梓堂相交莫逆,說不定就不會落得那等境地,阿燦也不會遠走。
…………
夏宴清是從心秀口中得知,京城最著名、奢華的尚品居酒樓,被人用一隻死老鼠搞得差點兒關張。
心秀描繪的那些場景,已是經過了各種留言加工的。尋釁之人囂張中夾雜的無賴和有趣,把夏宴清聽得忍俊不禁,好幾次笑場。
那個疑似穿越者的邵毅,存在感還蠻強的嘛,不愧是京城第一紈絝。
也不知尚品居怎麼得罪了他,被他搞得如此狼狽。
似他這種搞法,衙門礙於他的身份,其餘紈絝也都家世顯赫,根本不存在刑訊逼供和暗箱操作的可能。
這樣子,就算對峙公堂,隻怕那酒樓也討不回公道。
若邵毅咬死了賠償,說不得,這已經吃了啞巴虧的酒樓,還得嘔著血另外給銀子。否則就得關門,任哪家開門做生意,也架不住三不五時的,就有這種倒人胃口的事情發生。
之後,夏宴清才聽夏梓希說,那酒樓是成郡王府的產業,如今已經交給芷容縣主打理。
說實話,芷容縣主打理的生意被搞得淒慘,夏宴清還是滿心快意的。
隻是,操作者是邵毅的話,她那份快意就減了幾分,已經全然沒有聽心秀講述時的吃瓜心態。
她在成郡王府被眾女擠兌的事不是秘密,隻是大家站的角度不同,很多名門女眷會認為,那些指責她的話並不錯,以她的身份,就應該虛心接受,絕沒有資格質疑。
所以,也就沒什麼人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但若是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那就是妥妥的受委屈了。
邵毅極有可能想和她接觸,為了博得她的注意和夏梓堂的好感,才做了這件事。
看起來,她不能一味躲著了,她也躲不開,隻要琉璃裸石一出現,絕瞞不過穿越同行。
她得找機會見一見這位疑似穿越者了,不管是否承認穿越身份,起碼見麵之後,能相互探個底,看他是否懷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