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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衙門開衙已經有幾天了,花燈會上玻璃宮燈的餘韻猶在,初八賣出去的玻璃價格依然也在發酵當中。
邵毅從兵馬司出來時,天色已然不早,日頭斜斜掛在西邊的天空。
他牽著馬,身後跟著修遠,兩人一前一後,往漸漸熱鬨起來的街市走去。
他打算去寶芝齋,挑兩樣母親喜歡吃的點心。
剛走進商鋪林立的大街,街道一旁就迎過來一人。
這是個中年人,文士打扮,中等身材、中等樣貌,穿一襲長袍,麵上帶著溫和恭敬的笑意,一上來就衝著邵毅拱手:“邵爺,在下這廂有禮了。”
邵毅一見這人出現,眉心就止不住的跳了跳,原來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他連忙揖手還禮:“這位爺客氣了。隻是,恕在下眼拙,不知您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邵爺麵前,可不敢當高姓大名這幾個字。在下姓姚,名世勳,不知邵爺可有空,靖王殿下可巧在德勝酒樓飲酒,見邵爺經過,特讓在下請您上去一敘。”
邵毅抬頭望去,果然在斜側方看到德勝酒樓的牌匾,塵封已久的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這位姚世勳是靖王的幕僚,上一世,靖王也是在德勝樓飲酒,請他上去說話的。
隻是時間晚了兩年。
也許是因為他提前遇到阿燦,早早就尋了差事。也可能因為琉璃作坊的事情,走入皇帝的視線,讓靖王早兩年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德勝酒樓臨街的雅間兒裡,靖王很閒適的坐在桌邊,聽得有人進來,扭頭見到來人是邵毅,麵上露出笑意。
靖王並未起身,口氣卻甚是親昵:“本王遠遠瞧著就是承安,果然沒看錯,過來坐。”
靖王可以隨意,邵毅卻是不能。彆說他還沒錄入皇家玉牒,就是進入皇家宗室,那也長幼有序。
況且靖王是皇帝的兒子,而他卻是親王的外室子,無論怎麼說,他的身份也低了靖王好幾級。
“卑職見過靖王殿下。”邵毅規規矩矩的行禮。
靖王也不矯情,受了禮,指指桌對麵:“承安坐吧,咱們說說話。”
邵毅再行一禮,才在對麵坐下,卻並未多話,靜等靖王開口。
上一世,他見過靖王不多久,就由靖王帶他進皇宮,拜見了皇帝。
大概皇帝是顧念襄親王這個胞弟,也可能皇帝對他幼時有不錯的印象,所以待他很親近,沒幾天,他就得了兵部的差事,起步就是從六品官員。
這一世,他已經被皇帝關注,不知靖王還會用什麼來招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