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隻能往最好處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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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皇帝給邵毅定下,帶太孫出行的日子。
這日大早,邵毅便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邵家後門出去,前往皇帝指定的那個巷子,在掛著邱府牌匾的一家宅子們前停下,遞上名帖。
那名帖並未送進去,看門人隻翻開看了一眼,便打開門,放馬車入內。
在門內下了馬車,一個內侍上前行禮,帶著邵毅往院子的縱深處走去。
這個院子不大,走路也不多,可就是這不長的一段路走下來,曾經曆過殘酷刀劍的邵毅,總感覺如芒在背。
似乎有很多視線、很多利箭的寒芒正對著他,很有隨時就會放開弓弦,射出無數利劍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很不好,但邵毅卻稍稍放了心。
既然太孫有如此嚴密的保護,那麼,即使邁出這個院子,想來太孫周圍也有人看顧。
在院子東側的一個正堂,邵毅見到了太孫。
現在的太孫,比邵毅印象中第一次見麵時的太孫年幼一些。
太孫已經換下他平時穿著的衣物,看起來就是一個尋常富家小孩子,相貌俊秀,皮膚白皙,並沒有邵毅印象中的靦腆和過分的謙和。
邵毅進屋行禮時,太孫看起來還算鎮定,並沒急著從椅子上下來扶他,而是穩穩地坐著,溫和說道:“這裡是自己家,若細算起來,邵副尉還是從賢的長輩,如此便不需多禮,邵副尉先坐下說話。”
這還是第一次,有皇家宗室之人當麵承認,他是皇家血脈。
雖然邵毅不至於因此而感激涕零,心中的詫異卻是免不了的。
這麼多年也沒一個人提起,把他記入皇家宗祠。可太孫小小年紀,居然是第一個說出這個話題的人。
如此看來,上一世,太孫那軟弱性格並非天生,而是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長大,知曉了皇家子嗣的日子不易,才養成了總要退讓的性格。
邵毅坐定,另有兩個內侍客氣的給邵毅上了茶。
太孫再次出乎意料,開口問道:“皇祖父已經派人傳話,說邵副尉會帶本王出去看看外麵的事物和民生。不知邵副尉定了什麼地方?”
有了太孫剛才那番意料之外的言辭打底,邵毅已經並不覺得太孫這個問話突兀了,隻是中規中距的答道:“卑職定下的第一步行程是夏家窯場,那裡有幾個不同的作坊,很多工匠和雜工都在那裡做事。殿下能在那裡看到天朝工匠是如何靠雙手謀生的。”
太孫一聽邵毅說要去夏家窯場,眼睛立即亮了亮。待要開口確定一下,但還是沉下性子,聽邵毅把話說完。
“邵副尉說的夏家窯場,可是燒製牛氣衝天擺件的地方?”太孫滿含期待的問道。
邵毅微笑答道:“是,如今市麵賣的紅火的玻璃插屏和琉璃擺件,就是夏家窯場的玻璃作坊和琉璃作坊燒製的。若殿下沒有疑議,卑職一會兒就帶殿下過去。”
太孫的小小身體,微不可見在椅子上挪了挪,然後語氣稚嫩、卻硬是帶出一絲沉穩,說道:“那就有勞邵副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