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冷哼一聲,說道:“他那東西,就算不是照搬了清韻齋的製作方法,那也是在清韻齋玻璃方子的基礎上,做出調整得到的。之所以會這樣,大概就是為了擺脫剽竊的指責,說不定裡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
邵毅立即頭大,這幾個貨,當時他能和他們幾人結交,也是看他們和他投緣,也不是那等肚裡沒東西的草包。
如今看來,眼光好、腦袋好使,也不全是優點。
讓他們繼續說下去,指不定就真的戳到重點了。若是這種說法宣揚開來,讓人追到成郡王頭上,隻怕成郡王還沒露頭,就會再縮回去。那可就真的不好挖出這顆毒瘤了。
“行行行,哥兒幾個,這話可就說的遠了。咱們今日是給博昌接風的,喝酒嘮嗑才是正經。來來來,給博昌說說他不在這段時間,你們都做了些什麼?”邵毅說道。
“他不在的時候?咱們什麼都沒做啊。”展七攤手。
程幼笑道:“誰說的,博昌,你去建陽,那可是錯過了好大一場機緣呢。”
“嗯?什麼機緣?”丁博昌立即瞪大了眼睛。
邵毅笑道:“這裡麵,得了最大好處的就是小七,最不開心的也是小七。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展七嚷嚷道:“什麼叫得了最大好處的是我?難道你沒拿了一副牛氣衝天的插屏嗎?”提起那副插屏,展七都想哭了。
說起來,大家帶回去的插屏,現在都在家中長輩那裡。
但是,其他人好歹得了個孝順的名聲,頗受長輩照拂,可他呢,不但喜歡的插屏被沒收了,他祖父每次看見他,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他冤不冤啊?
“什麼插屏?什麼牛氣衝天?”丁博昌很敏銳的聽出,他大概真的錯過了什麼。
程幼娓娓道來:“你是不知道,給你送行那天……”其中還夾雜著其他幾人的補充和潤色。
講述還沒結束,本來應該很溫馨的接風宴雅間,傳出丁博昌的怒號:“你們居然趁老子不在吃獨食!賠老子限量版的玻璃插屏,不然,老子和你們沒完!”
同一時間的皇宮,皇帝端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下方跪著何守禮、展康文和劉協。
房間裡,隻有皇帝淡淡的說話聲:“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梁朝的鄉紳富甲,居然能沆瀣一氣,左右好幾個郡的道路交通和商貿賦稅了?”
何守禮和展康文早兩天已經得到建陽的傳訊,這兩天都在為這個事兒憂煩。
這個事兒若是沒人提及,地方安順,百姓樂業,隻不過擠壓了一個玻璃行的貨物運輸,那著實不是什麼大事兒。
可若是仔細思量,好幾個州郡的地方鄉紳,居然能擰成一股繩,說控製那個州郡的道路貨運,就能把貨運堵死,那可就不簡單了。
今日,他們是看不順眼一個外來的玻璃商行,就卡住了平陽郡的大小道路。
明日,若是有居心叵測的人收攏了這股勢力,亦或是這股勢力起了不臣之心,這幾個州郡豈不是就獨立於大梁朝之外,可以自立為王了?
這可不是小事,曆朝曆代,謀逆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就是疑似謀逆,或者有了足有謀逆的勢力,那都是皇權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