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這次同去建陽的丁博昌,再想想皇帝對邵毅異乎尋常的信任。夏珂直覺此事,邵毅應該是知道內情的。
隻不過,這個內情,他不好探聽就是了。
他若相詢,邵毅說不說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聽卻是另一回事。隻看皇帝在東南六郡動手,都要借著商賈之間的傾軋發作,怕是這檔子事兒乾係不小。
這種事,不知道更安全一些。
讓夏珂稍稍安心的是,曆朝曆代的天子,在皇權穩固和謀逆這類事情上,都極其敏感多疑。
不管皇帝存了什麼心,唐州玻璃行針對平陽郡玻璃行的打壓行為,的確太出格了些。為了坐穩江山,皇帝就算手段狠厲些,那也是說得過去、有充分的理由的。
…………
成郡王府在多處都安插有眼線,這些眼線的深入程度恰到好處,看起來並不會涉及機密。而他們在訊息的傳遞上,又小心謹慎、會拐好多道彎。
所以,待到早朝發生的事傳到成郡王府,已經是午後了。
成郡王陰著臉,坐在主位上一聲不吭。
薑翰文和另兩個謀士,也都皺眉不語。
他們之前誰也沒想到,戶部的巡視官員會這麼多事,會在意建陽的玻璃品質不如京城的。
而事實上,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實物比對,人們很難發現建陽玻璃和京城玻璃的差彆。
就算發現了,也不會操那個閒心。
所有這些的前提是,如果此次建陽之行中沒有丁博昌。
隻要沒有丁博昌,或者說沒有邵毅暗地裡謀劃,這些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薑翰文歎了口氣,把責任攬了過來:“是屬下考慮不周,沒有密切關注京中動向,才導致王爺在唐州多年的部署有此危機。”
饒是成郡王一直都很沉得住氣,當次局麵,也忍不住暗自惱恨。
他已經多少年沒遇到過這樣的挫折了?可是在玻璃生意的開辦和擴展中,卻屢屢失策,現在更是危及到他部署多年、且卓有成效的唐州諸郡。
那是他的財力支持,由不得他不懊惱。
他現在甚至後悔,當時就不該貪圖玻璃行業的暴利。
沒有這個暴利行業的收益,他可以像之前十幾年那樣,如常積攢財力、集聚力量。
他已經忍了這麼多年,再多忍幾年又有什麼關係?
可現在呢?
說實話,柳大富的玻璃行做的不錯,唐州的作坊建的很大,產出的玻璃不但在東南幾個郡賣得好,甚至已經運往更遠的州郡。
這兩個月已經見利,而且利潤頗豐。
但這些利潤,遠遠比不上蔡家幾十年在東南經營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