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聽了太孫的話,立時就笑了:“既然崇賢那麼喜歡,自然是留給崇賢用才好,皇祖父老頭子了,怎麼能和你一個小孩子搶東西。”
說著,轉頭吩咐孫從山道:“把那玻璃器物拿來,我們爺孫兩個好好瞧瞧。”
孫從山忙應聲,親自動手,把玻璃杯捧過來,一邊還笑著說道:“也難怪殿下會當寶貝一樣拿給陛下,這玻璃什麼來著?對,玻璃晾水杯瞧著是真好,做法也和貼花玻璃茶具不一樣。”
皇帝把晾水杯接過來,轉著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
器型有點像這裡經常用的、帶耳的罐子,隻是看起來更輕便,且隻一邊有耳子,倒水的話,更像是茶壺、酒壺。
在單耳相對位置的杯口,有一個便於出水的水嘴。
杯身和手柄,透明玻璃和白色玻璃在旋轉中,展現出流暢的不規則的粗細線條。在兩種顏色的相互融合中,若不仔細看,會有一種閃著銀光的錯覺。
皇帝用手摩挲著手柄和杯底,問太孫道:“皇祖父之前聽你說過,這個水罐是你親眼看著工匠做出來的,你在給皇祖父說說。”
因為那個千裡眼的構想,皇帝現在對玻璃製作,很是有了些興趣。
太孫感興趣的是,硬邦邦的玻璃器物,在成型之前,居然會是那樣柔軟滑潤。
他興致勃勃的、一邊講述,一邊用手比劃著,再次給皇帝描述他看到的,這個玻璃器皿是如何吹製成功的。
待到太孫終於停了話題,皇帝才問道:“崇賢已經去過玻璃作坊兩次,這位夏家女子果然非常聰慧能乾嗎?”
關於玻璃的吹製,皇帝已經聽人說起過兩次,這時再聽太孫講述,基本上把玻璃吹製想象成了吹糖人。
而事實上,玻璃作坊招收工匠,也的確用過青壯年的吹糖人小販。
而皇帝感興趣的,除了玻璃性能和玻璃製作,更有夏宴清是怎麼回事。邵毅那個已經被女色迷昏了頭的家夥說話,他有很靠不住的感覺。
可他的話問出來,他這個比同齡人聰明伶俐的孫兒,看起來似乎也很為難。
皇帝不由得多想了些,這為難是何來由?難道也是因為需要替一個人打掩護,所以才會如此猶豫嗎?
太孫的確在糾結,他之前也以為涵哥兒的姑姑,是一等一的能乾,什麼都會,作坊的一切技藝,都儘在她的掌握中。
那些能讓房間明亮的玻璃,還有漂亮、富有光澤的插屏、擺件,哪一樣都是前所未見之物。
人們都在稱道夏家女如何如何,好像這些東西都是夏姑姑做出來的,至少也應該是夏姑姑指點工匠做出來的。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在窯場做事的工匠很多,各有各的手藝,而夏姑姑好像沒什麼手藝。
他很認同夏宴清對他說的那番話,隻不知皇祖父是否也有和他一樣的觀點。
皇帝見太孫神情躊躇,問道:“怎麼,難道夏家女子真的徒有虛名,卻名不符實?”
說話間,皇帝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語氣也有了些冷冽。
邵毅那小子腦子是好使的,他不會因為想娶夏家女想得昏了頭,所以在他麵前,替那女子胡吹大氣吧?
再回想邵毅說的話,也的確沒肯定,千裡眼百分百的、一定會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