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棲棲去藏地旅遊咯(1 / 2)

次日,沈關觀和棲棲說宋君裴家裡有事,下午把設備都送來。

棲棲在收拾行李箱,聞言挺高興地嗯了聲。

晚上沈爸爸回家,和沈媽媽一起囑咐兄妹兩好些話。

棲棲一應跟著答,沈媽媽看著女兒,眼眶又湧上一股子潮意。

她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了,看見棲棲就要心疼,真覺得怎麼也舍不得棲棲離開,一天兩天的都覺得時間太長,更何況這次去藏地還要待半個月才回來。

“媽媽,我會天天打電話給你的呀。”

棲棲抱著媽媽的胳膊,歪頭靠著媽媽。

爸爸坐過來,摸一下女兒的臉,說:“棲棲,要注意安全啊。哥哥要是欺負你,你就打電話給我們,等他回家就揍他。”

棲棲噗嗤笑出聲,她蹭蹭媽媽的臉,沈媽媽便摟著她的肩膀搖啊搖的,眼中滿是不舍。

*

“哥,君裴哥怎麼還不來?”

棲棲拿著行李箱,問一旁玩手機的沈關觀。

沈關觀聳肩,“我發消息給他了,他也不回。打過去顯示關機,要是到時間還不來,我們就自己去唄。”

從遊戲中分神看棲棲,他補充說:“我有藏地叔叔的號碼,到那兒聯係他就行。”

棲棲頷首,朝門口看了會兒後便專注地瀏覽藏地的照片。

她手機裡存的這些攝影作品全部來自同一個攝影師薩熱,他是一個專門拍攝藏地風景的三十歲藏地男人。

還有五分鐘要登機的時候,宋君裴終於趕到了機場。

他晃一出現,沈關觀驚訝地看他:“你這胳膊怎麼了?”

宋君裴低頭看向被紗布層層裹住的左手,眉宇攏上淡淡的陰鷙之色:“瘋狗咬的。”

瘋狗是誰?

宋君裴不肯說。

沈關觀猜到是些醃臢東西,也就沒多問,棲棲擔憂地問起時,他找了個理由搪塞回去:“下樓的時候沒注意摔的。”

“他就這個歹命,棲棲你馬上不要問太多奧。”

棲棲聽話:“好的,哥哥。”

轉頭對宋君裴:“君裴哥你小心點呀。”

宋君裴笑,對棲棲就表現得是溫和有禮的文明人形象:“好呀棲棲,謝謝棲棲關心。”

下飛機時,已經下午五點半,宋君裴說藏地叔叔就在機場外等,大家拿好行李就能上車。

今晚住藏地叔叔家,明天去宮殿或者雪山下轉一圈。

一落地,就感到明顯比平原淡薄的氧氣,棲棲深呼吸了幾次,才算有些習慣。

藏地的傍晚不冷不熱,空氣裡彌漫著清冽乾淨的草香。

宋君裴說,離機場不遠就有一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有很多牛羊,晚上還會有篝火會。

幾人走到機場外,那個藏地叔叔就迎上來。

他是個五十六歲的老牧民,穿著身米白色廓落的長袍,左肩係著一條黑紅藍三色有米字樣的長巾。

他的臉如同黑土般顏色深沉,笑起來的時候一口白牙都有些晃眼。

藏地叔叔名字叫東阿木,棲棲和哥哥叫他東叔,宋君裴一皺眉,叫他阿木。

東叔拍他後腦勺,“你個賊小子,你老子這樣叫我,你也敢這樣叫我?”

宋君裴躲開他的下一巴掌,走到棲棲旁邊,“阿木,我爸說等我回去,就給你簽個大單子。”

東叔笑哼,提過他的行李扔到麵包車後備箱裡。

“謝謝東叔。”東叔接過棲棲行李時,沈關觀也過來幫忙,孿生兄妹倆唇角的笑弧都有些相似。

東叔提起行李,看到兄妹兩這笑,慨歎兒子沒來,要不是他肯定會拿相機給這兄妹倆拍照。

“你是妹妹嗎?”

東叔問棲棲。

棲棲點點頭,“我叫沈棲棲,我哥哥叫沈關觀。”

“奧,棲棲...名字可真好聽。”東叔一笑,眼角的褶子像疊起來的紙,一條一條都寫著歲月的痕跡。

棲棲和沈關觀對東叔印象也很好,不一會兒就在車上和東叔聊起天來。

途徑機場外那片大草原時,沈關觀示意棲棲快看。

棲棲發出驚歎聲,雙手貼在車窗上恨不得立刻下車撲進無垠草原裡。

沈關觀笑著,扭頭詢問東叔:“東叔,我們今晚能去草原玩嘛?”

東叔從後視鏡裡看見棲棲驚喜的笑模樣,也忍俊不禁地舒展麵龐。

他不自覺地將棲棲當做自家小輩,關心道:“今晚還是不要去喔。你們才到藏地,下飛機先好好休整吧,明天我讓我家小子帶你們去逛逛。”

“東叔你有兒子啊?”

沈關觀好奇,他還沒和藏地人交過朋友。

東叔開車,車裡放著些年代情歌,他哼唱幾句,見人談起自家兒子就驕傲得眉飛色舞,“是啊,我兒子他都三十歲了。”

“他整天就在藏地裡跑哦,啥山都敢爬,來跟我說是什麼取景素材。欸,不得不說,我兒子他拍的照是真好看。”

“就我們剛才路過的那片草原,我家小子拍它還得獎了呢!”

棲棲也扭過頭,“那也太厲害了吧。”

“嘿,那是。”

東叔轉彎,拐進了條稍顯繁華的街道。

東叔明顯更熟絡這片街區,他單手握住方向盤,指著車外熱鬨的場景說:“我家就住這條街上,這是舊羅街,這些店也就是這些年擴建出來的。你們今晚去不了草原,就到街上轉轉也是很有趣的。”

棲棲和哥哥一齊答了聲,棲棲親眼看到手機裡的美景像幅油畫一樣在自己麵前鋪開,簡直按捺不住那股子興奮勁兒。

“哥哥哥哥!駱駝哎!它看起來好大!”

“棲棲,快看,他們穿的衣服好漂亮,等等哥哥給你買一套,咱們也穿!”

宋君裴一人冷冷清清地窩在副駕駛閉目養神,耳朵裡不斷灌入車後座兄妹兩的笑鬨聲,被樓定之掰斷琴弓割傷的左手臂隱痛不斷。

昨晚和宋母的吵架不斷回響,明明是他媽媽,卻總是把心偏向樓定之這個學生。

宋君裴在心底忍不住恥笑自己的無能。

他果然就跟他媽說的那樣,除了會花錢,彆的什麼也不能乾。

除開錢和臉,他找不到性格上的一點好,他是個徹頭徹尾討人厭的孬貨。

沈關觀有棲棲愛,他卻隻有錢愛。

兩相對比,宋君裴忽覺得從前那燈紅酒綠的日子像爛水溝裡的臭水一樣令人厭惡。

棲棲這麼乾淨的女孩,他能不能也愛愛呢?

*

東叔把車停在家門口,打開後備箱,大家把行李箱拿出。

東叔招呼棲棲一行人,轉頭朝屋內,大聲叫兒子出來:“薩熱,遠客來家噻,出來迎一迎撒!”

屋內傳來穿鞋穿衣服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高瘦的男人頂著頭亂蓬蓬的及肩卷發便走出來。

“薩熱,你瞧你打扮,不知道梳梳頭發的。”東阿木拍了下薩熱肩膀,怪惱的。

薩熱朝他爸笑,嘴裡應著:“曉得了曉得了。”

棲棲推著行李走到前麵,先是聽薩熱這個名字耳熟,但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在哪兒認識的。

就走過來瞧,看到薩熱蜜糖棕的膚色和虹膜泛藍的灰眼睛時,棲棲就立刻想起來薩熱是誰。

她手機裡存的藏地照片都是薩熱拍的,這些照片每一張都美不勝收,現在棲棲屏保設的就是薩熱拍的雪山圖。

“你們好。”

薩熱用標準的普通話過來和三人問好,他眉骨高,眉毛濃密烏黑,看人的時候眼睛像藏地的春湖一樣迷人。

這位攝影技巧高超的攝影師被圈外人戲稱“能在藏地到處旅遊的格桑花”。

薩熱走到棲棲麵前,朝她伸出手臂:“你好啊,遠方的小客人。”

棲棲羞怯地抿唇笑起來,她也伸手握住攝影師的手,感到薩熱的手掌乾燥又溫熱。

“你好。”

薩熱走過棲棲,和沈關觀以及宋君裴一一握過手。

東阿木大叔先進屋去準備歡迎客人的晚餐了,留薩熱來招待他們。

“走吧,先去屋子裡坐坐,帶你們看一下房間。”

薩熱到棲棲身邊接過她的行李箱,低頭的時候又對棲棲彎眼笑了笑。

棲棲跟在薩熱身後,來到自己房間。

東叔家裡很整潔,一個院子和三個臥房,東叔和薩熱一間,沈關觀和宋君裴一間,留出的單獨臥房給棲棲。

棲棲對幫她放行李的薩熱說聲謝謝,薩熱揮揮手:“小事一樁。”

他轉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放下掀起的布簾。

“小客人。”

他喊了一聲棲棲。

棲棲疑惑回首,“您叫我棲棲就行,是怎麼了嘛?”

薩熱摸了摸眉毛,成熟俊美的麵龐竟顯露出幾分羞赧:“棲棲,我能拍一拍你嗎?”

“...啊?拍哪裡?”棲棲後退一步,右手擱在後麵的床上。

“不不是的,不是那個意思!”薩熱見棲棲這個反應,他嘴笨最怕誤會。

耳朵霎時間紅得徹底,連連擺手解釋:“我是說,我有套新的攝影裝備,想要給你拍點照片。”

他說著,掏出手機慌忙在瀏覽器裡輸入幾個字,等界麵跳轉好,他就將手機舉起來讓棲棲看他的人物介紹。

棲棲回神,攝影師的反應實在有趣,她捂嘴小聲笑:“我知道你呀,你是‘藏地到處旅遊的格桑花’嘛。”

薩熱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又摸眉毛,看看小客人笑起來人比花嬌的俏麗模樣,他的食指癢得想要立刻拿過攝影機,為她準備十幾套服裝連著拍。

“那...那可以嗎?”薩熱直視棲棲,幻想少女穿上那些銀飾紅袍的美麗。

沈關觀本來也說要幫棲棲拍照,隻是苦於不會任何拍照技巧,在昨晚就對棲棲一直念叨這件事,說是到藏地後給棲棲找個攝影師。

現在不用找,攝影師卻主動請求棲棲幫她拍照了。

棲棲對薩熱點頭,“謝謝您,您拍的所有照片我都很喜歡。如果是您給我拍照的話,那真是太幸運了。”

薩熱喜形於色,他那雙玻璃一樣透亮的眼睛盛著笑意,如同羚羊在朝你撒歡。

薩熱和棲棲說了幾句後便走出去,為了感謝棲棲當他的模特,他準備今晚帶大家去舊羅街好好逛逛。

*

藏地的夏天傍晚和夜裡都特彆適合坐在院子裡,備上大塊的烤肉和一鍋鬆茸雞湯,微風習習的,溫度也很合適。

而且東叔家院裡真的種了大片的格桑花,坐在熱烈盛放的花叢前,喝啤酒吃烤肉就雞湯,是藏地人心情美美的秘訣之一。

東叔讓大家先喝雞湯暖胃,然後在大家喝湯的時候就開始講起自己年輕時候的田野故事。

“...我年輕的時候...”

生在藏地的人,他們比平原的人更貼近天空,他們出聲高度不同,所以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波瀾壯闊的故事。

薩熱卸下桌上烤羊的後腿,用刀割成小塊的放在碗裡遞給棲棲,“吃辣嗎?有孜然的。”

棲棲吞咽下鮮美熱湯,接碗的時候,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向薩熱比了比:“一點點,謝謝您。”

薩熱頓時笑出聲,他從身後桌子上遞來小碟的孜然,“喏,你的一點點辣。”

棲棲也笑,夾起一塊肥瘦相間、滋滋冒油的羊肉,裹上辣香的孜然粉,放入嘴中。

綿軟的羊油在嘴裡化開,炙嫩的羊肉軟和帶韌,咽下後口中生津,望著剩餘的羊肉,棲棲禁不住地眼裡亮晶晶、期待十足。

“棲棲,給哥哥吃一塊。”

沈關觀不想抱起羊腿就啃,他伸來筷子朝棲棲碗裡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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