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茗茗便道,“棲棲,負重物就是沙袋,一會兒要綁在腰上跑,你撐得住嗎?”
腰上綁沙袋跑,不知道是幾斤重的沙子。
棲棲蹙眉,扭頭對厲茗茗道,“我可以的。”
“彆說話了,教官來了。”
杜清拽了拽厲茗茗的衣角,女生隊伍恢複平靜。
營銷班女生有二十八人,男生十三人。
大部分沙袋被裝在小推車上推來,而燕同璽左右手各拎著剩下五袋沙、氣定神閒地來到方陣前。
他下達命令:“前排發沙袋。”
所有人拿到沙袋後,自發將沙袋係到腰上。
感受到腰上綴著的沉重物,棲棲試探著用手托了下,估計著沙袋至少七八斤重,尚且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燕同璽確認準備好後,他在腰上掛好三隻沙袋,回身道:“先繞操場跑兩圈,沒有命令不準停。”
哀歎咽入心中,大家拖著步子開跑。
跑完一圈,棲棲用鼻呼吸已經提供不了正常氧氣需求了。
原本幾斤重的沙袋在奔跑中逐漸加重、到最後簡直不堪忍受,似乎裡麵裝的不再是細軟的沙,而是堅硬的石頭般。
棲棲咬牙堅持,依舊用鼻呼吸。
她知道,一旦張嘴,她的耐力很快就會用完,屆時半圈都不可能跑完。
即便再不適應這樣的高強度訓練,也不能輕易宣告失敗。
兩圈結束。
棲棲猛然向前跪倒,胸口起伏不定,粗重的喘息聲一下一下消耗著肺腔稀薄的氧氣。
手掌心碾壓著集合地上的青草,粗糲的砂石摩挲手心,觸感極其不美妙。
周圍同學們解下沙袋,和棲棲一般狼狽不堪。
燕同璽落定腳步,抬手解開沙袋。
他垂下眼皮看了看沈棲棲弓身痛苦的身影,唇線微沉。
預想過沈棲棲跑完的疲累難堪,可當真看到沈棲棲由明亮鮮活的少女變成跪倒在地虛弱難受的模樣。
燕同璽並沒有如期的無波無動。
他眸色轉變,將整個隊伍的表現都納入眼底。
這群身體素質低下的新兵們,首次負重跑的極限就在一圈,比起他們,沈棲棲能堅持到兩圈已是一種超越。
更何況,沈棲棲昨晚在訓練場的加練強度也不小。
燕同璽住在訓練場對麵的一棟樓裡,他住頂樓,往下望時可以透過柵欄將訓練場景色一覽無餘。
沈棲棲和兩個女生練習正步的場景正巧被他看到。
老師喜歡勤奮的學生,教官欣賞刻苦的新兵。
燕同璽承認,沈棲棲這個柔弱的小兵,除相貌外,也是有其他可供讚譽的長處的。
“原地休息五分鐘。”
赦令一下,棲棲緩慢地爬起來,開始在草地上慢走。
長跑結束,最好不要猛地躺下。
這是霍恩教她的。
*
一天訓練結束,棲棲疲憊地吐出口濁氣。
和杜清,厲茗茗告彆完,她重新來到訓練場。
霍恩今天來得很早,棲棲看見她正做拉伸,便默默走到她身邊一起做。
“你看起來很累,今天休息一下?”
棲棲擺手拒卻,“謝謝你,姐,我放鬆會肌肉就好。”
她今天沒有拖後腿,小目標已經達成。
明天的越野沒有教官帶領,考驗的是基本耐力,她更加不能鬆懈。
商學院的越野訓練在下午三點半開始。
在此之前,她有足夠時間休息,那之外的時間自然不能放棄鍛煉。
霍恩頷首,她幫助棲棲做了套拉伸後,便和其一起慢跑著。
夜風清涼,拂過臉龐十分愜意。
霍恩不自覺看向沈棲棲雖疲但堅定的臉孔,斂眉浮起笑意,“沈棲棲,你真是讓我好奇。”
“嗯?”棲棲看她。
“我少見像你這樣,不會利用自身美貌做優勢的人。”
棲棲一怔,美貌和優勢怎麼掛鉤,她成年之前的唯一優勢就是學習成績而已。
她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容貌。
想了想,她說,“我不信任外貌帶來的優勢。”
霍恩笑弧便擴大了,“那你信什麼?”
棲棲自然信努力。
天道酬勤和適合自己的方法,她缺一不可。
感受到霍恩的目光,她將視線放到遠處的跑道上,輕聲說:“我隻相信不會失去的。”
家人、朋友,非己身外的相助可能在某極端情況下就會儘數離她而去。
她並非真正懵懂天真的少女,以為有愛就能克服一切困難。
要說不會失去的,除了所獲的成績和習得的技能,那也隻有她強大求生欲之下永不放棄自己的信念了。
而係統......它給的力量是起到作用的。
但這不代表可以將沈棲棲如此傲然存在的成就,輕飄飄全歸功於它。
日行鍛煉完成,棲棲回宿休息。
*
翌日,日頭稍頹,計算機學院的同學從上午直到下午三點,才終於結束越野賽。
商學院方陣正式入場。
數架軍用無人機在空中盤旋,實時監測著山林的情況。
燕同璽戴著初見時的墨鏡,迷彩服挺括筆直。
他揚聲時,平穩的音調和風聲和在一起,傳入同學們耳中,竟奇異地撫平眾人焦躁不安的情緒。
他說:“拿出最好的實力,你們是我手下的兵,不會比任何人差。”
燕同璽的實力同學們有目共睹,況且嚴師高徒,大家微微放下心,按需求分成八隊。
六人隊擁有提前五分鐘出發的條件。
棲棲沒有組成六人隊,她最終的隊伍成員有:厲茗茗、杜清,團委張合,張合室友彭琦。
彭琦是個瘦高個,臉色蒼白泛青,粗苯的黑框眼鏡架在鼻子上,長得一副讓人第一眼看到時就會懷疑身體情況的樣子。
但能通過體檢篩選,沒有躺在學校宿舍,那就說明他沒有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