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寬大的白襯衫,纖細的背影易折得像竹葉。
那不堪一握的腰身透過薄透的白色衣物在人視線中蒙上一截陰影,陰影輕盈,壓得劉慧喘不過氣。
“謝參商...”她不知為何茫然叫了一聲,謝參商聽見了,也沒有理睬她。
以往他都會笑盈盈地喊她,劉姐,怎麼了?
“嘭。”
車門被辛娛老總派來的人暴力關上,那高個精壯的男人回頭吼:“劉慧!你在裡麵乾什麼呢?”
劉慧渾渾噩噩地坐上副座,從後視鏡裡她看見謝參商目空一切的臉,那張臉因病痛的折磨而深深窄了一圈,可是依舊漂亮得紮眼。
謝參商的容貌,整個娛樂圈也找不出第一個來。
思緒已飄遠,劉慧呆呆地想,就是可惜以後也沒有了。
*
宋君裴載著棲棲,沈關觀和請來的醫生在另一輛車裡,兩輛車極快地行駛到辛娛公司樓下。
“哎呀,是小宋總吧。”
剛打開車門,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笑嗬嗬地跑上前。
他伸出雙手急切地想要握住宋君裴的手問好,被後者不動聲色地避開。
“謝參商人呢?”
聽到宋君裴的話,辛娛老總眯眼笑了,他抹把額頭的肥油,一連地應聲:“就在公司裡,就在公司裡。”
“小宋總,您看是上樓去?還是讓他下來?”
宋君裴冷眼一瞥,“我聽人說,他生病退圈了?”
老總拍手大笑,“哪有生病?小宋總您是說笑吧。我們參商就是最近狀態不好,公司給他幾年休息的。”
“那行,”宋君裴視線落下,“讓謝參商上我車。”
“啊這?”辛娛老總擦汗,“這恐怕不妥...”
他擔心謝參商萬一就死宋君裴手裡,那多觸人黴頭。
宋家底蘊深厚,他們辛娛要想長久發展下去,是不能不巴結宋家的。
謝參商死了事小,小宋總生氣事大。
宋君裴讀出這個矮小男人的心思,頓感嫌惡,他隻想立刻開車。
鬱氣橫生,他壓低聲線道:“出什麼後果我負責,你快點讓謝參商出來。”
辛娛老總立刻大鬆一口氣,他油膩的胖手往前一揮,“讓參商出來吧。”
坐在車後座的棲棲貼著車窗往外看,謝參商一人走出來的。
他看起來瘦得不成樣,豔麗的眉眼隔著距離,也看出幾分鋒銳。
辛娛老總和宋君裴又說了什麼,謝參商經過時,這個男人表麵笑著,眼裡精光四射地警告謝參商。
但謝參商理都沒理他。
看見宋君裴,少年勾起一邊唇角,他接著將目光投向棲棲所在的車,眉梢彎下,盛著千般柔意。
有宋君裴的相助,謝參商沒多受阻礙就坐進車裡。
他將身子欠進來時,不出意外地對上一雙黑亮的貓眼。
長腿屈起,他移近棲棲,低眼:“沈棲棲,你等到我了。”
棲棲才該笑呢,可是笑起來眼眶澀了一瞬,隻好扭開臉,說:“是你等到我了,謝參商。”
謝參商靠著椅背,後腦抵住靠枕,喉結攢動,濃烈的鐵鏽味衝上口鼻。
他捂嘴咳了下,“沈棲棲,你怎麼就敢來找我呢?”
棲棲聽見他咳嗽,忍不住轉頭,擔心地看著他,“這有什麼敢不敢,我們是朋友。”
她珍惜每一段友誼。
真摯的情感更是無上的珍寶。
但還有個原因,隻是因為這個朋友叫謝參商而已。
雖然……棲棲也說不清楚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謝參商真是一個很神奇的人,他痛得很,棲棲明明看見他指尖都疼得輕顫,可是他一聲不吭,還言笑晏晏地和她玩笑。
他看起來很心態很好,似乎可怕的病魔根本不值一提。
“沈棲棲,謝謝你。”
謝參商揉著下巴,黑眸望著虛空一點,眼神渙散,不知想著什麼。
棲棲看向他的側影,搖頭,“謝參商,不要太擔心,我們會一直陪你把病治好的。”
我們?
謝參商歪過頭,“隻有你就夠了。”
“我也會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