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岷打開天字門,“這個房間本來是準備給老板和兄弟們聚餐用的,現在你們都是我朋友,我就開給你們哦。”
房間裡有個很大的旋轉圓桌,桌上擺滿新鮮菜肉,每一把椅子前都有獨屬的加熱鍋。
“幾位都要啥鍋底?”
周岷利落掏出便利簽和筆,分彆記下四個女孩的口味。
下樓前,他笑得很開心看向棲棲,“原來棲棲學妹也和我一樣喜歡吃番茄鍋啊。”
“...是,是的。”棲棲麵對身旁王安圓和厲茗茗的調笑,抬頭對他尷尬地抿唇。
“那還真是緣分啊,說起來老褚頭也喜歡番茄鍋呢。”周岷得意自語地下樓,而他口中的‘老褚頭’卻在女孩之間留下了可供暢聊的話頭。
“老褚頭?”王安圓食指點點下唇,“一開始見到這個周岷是在哪裡來著?”
厲茗茗對帥哥的記憶最深刻,她捂臉嬌笑,“不就是在豬肚雞店裡,褚瞻問學長那時候在那兒做兼職。”
“哦哦,對了,我也想起來了。”王安圓和棲棲擠眉弄眼,“棲棲啊,你和褚瞻問學長有緣哦,番~茄~鍋~”
“圓圓!”棲棲聽不下去了,臉頰泛紅輕叱了一聲,她接著一字字鄭重其事地說道:“褚瞻問學長看起來那麼冷漠的一個人,我不可能喜歡他,他也不會和我發生除普通同學之外的關係了。所以請圓圓你以後不要...”
“褚學長?”王安圓忽愣愣呢喃出聲。
棲棲皺眉,“什麼嘛圓圓?”她一開始以為王安圓是在表演好躲過她接下來的話,誰知連陳蘅也把眼神投向門口,唯一坐在背向門口的她這才轉頭。
“老板讓我到這等。”長身玉立的褚瞻問一身黑色運動服,Q市初冬的溫度還沒有到零下,但也日常四攝氏度這樣子。
女孩們穿羽絨服猶嫌不夠暖和,可褚瞻問卻隻穿著一套黑色運動服,上身翻開的衣領可以瞧見裡麵也隻有件不厚的灰色毛衣。
他站在門口,逆著樓道裡明亮的燈光,光色勾勒其修長的身體輪廓,沒有丁點柔和。
光影停留處,尤在肩頸那線條又硬又冷,像結了一層室外化雪後水結成的冰碴。
褚瞻問垂下的眼角蘊著陰影,厚長眼睫半蓋住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具體表現出來的情緒。
“有人,我就先走了。”室內的沉默沒有影響他,他冷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而後褚瞻問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皮,就在他抬眼的一刹那,棲棲恍然從他視線裡發現了渦旋著的某種類似執拗和或冷漠的東西。
可沒等棲棲看明白,他盯了棲棲隻有一秒,繼而就轉身下樓。
他一離開,室內的沉默被打破。
“慘了棲棲,你剛才說的話都被褚瞻問學長聽進去了。”王安圓耷拉臉,“都怪我,不該開你玩笑。”
棲棲怔然望著褚瞻問離開的背影,心頭一緊,“我或許該去道歉。”
“彆去。褚瞻問這種性格的人也不在乎你這聲道歉。”陳蘅慢條斯理地抿了口桌上的酸梅湯,說。
棲棲扭頭,“阿蘅,我覺得我該去道歉。”
畢竟是她說褚瞻問的性格在先,雖然沒有言語上的侮辱,但這件事做得也不光明。
陳蘅定定看了棲棲足有數秒,見她眼神堅定,為了這麼點小事也大費周章,嗤笑聲,“我不管,隨你。”
阿蘅的語氣很冷,棲棲受傷地望她一眼,但仍舊堅持自己的行為準則。
“我去看看。”棲棲說著就起身,恰時周岷上樓拿來鍋底。
“哎?棲棲學妹,你是要下去拿東西嗎?我幫你啊。”
棲棲搖搖頭,“周岷學長,請問你褚瞻問學長離開了嗎?”
周岷愣了下,“褚瞻問?你們也看見老褚頭了啊,我還以為剛才眼花呢。”
“上來之前我瞅見他往後山去了,但就看個背影像他。”
“謝謝你,周學長。”棲棲拿起手機。
“等等!棲棲我們不能等吃完飯再去道歉啊?你不能為了個男人拋棄我們姐妹的聚餐吧。”厲茗茗在背後大喊。
棲棲停下腳步,疑惑地轉身問:“這是拋棄嗎?”
“彆管她,我們吃。”陳蘅一旁冷冷出聲,“沈棲棲她就喜歡把自己擺在高道德的地位上做事情,人是仙女,說的話都是超脫的。”
“阿蘅...你怎麼這麼說我...”棲棲先是不可置信,後難過的心情漸漸找上來,她第一次被好友這樣毫不猶豫地諷刺,猛地這一下心臟酸麻,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
“幾位學妹,你們這...”周岷在狀況外,隻覺得棲棲脆弱的表情讓人心也跟著疼,便出言要勸。
“周學長,這是我們的事情,謝謝你把鍋底端上來,辛苦了。”棲棲強忍淚光,把周岷送到門口,親手合上門。
她接著慢慢走回座位上,沒再要走,也不再開口講話。
厲茗茗和王安圓麵麵相覷,她們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勁,兩人也想說話緩和緩和,可無論怎麼賣乖討巧,棲棲和陳蘅兩人都各自悶著頭吃飯,不發一言。
一頓飯吃得心交力瘁,更甚陳蘅中途離開,棲棲停下筷子,悶悶地埋頭,許久後才有一滴淚掉進碗裡,又消失不見。
快得王安圓和厲茗茗都沒發覺。
直至周四早陳蘅和王安圓離開宿舍,棲棲和陳蘅的矛盾還沒有解開。
棲棲抱著被子蜷縮在床上,她搞不懂,和阿蘅已經是那樣的好朋友了,為什麼阿蘅說生氣就生氣了。
她們明明知道,她沈棲棲從來不在乎什麼學長,她不是一直隻對朋友們最好嗎?
陳蘅因為她要去和褚瞻問道歉而生氣,因為她沒有順從地留下來而生氣?
“我不懂,是我不會交朋友嗎?”
茫然地盯著虛空,突然一陣鈴聲,霍恩打電話,給棲棲拋來一枚消息炸彈:“棲棲,我找到謝參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