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隻聽何佩瑜淡淡地說:“以前的事情我也早就忘了。”

老太太急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

“您彆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隻要您自己原諒自己,彆人原不原諒又有什麼要緊的?”

秦老太捶床大聲說:“我是愧對你的父母,沒有好好照顧你,甚至連你父母留給你的錢與首飾都挪用了,可那個年代誰的日子都不好過,那些首飾換成錢你也吃了也用了。你父母帶著你哥跑了,隻丟下你一個,我到底是養了你四年哪!”

所以,我隻當自己的父母緣已儘,何佩瑜垂睫。

對於秦老太,原諒的話恕她說不出口。隻當今日是最後一次見麵,日後永不相見。

何佩瑜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坐大巴回去,您老人家多保重。”

程寶菱走過去,拉住媽媽的手。

秦老太苦笑,衝著寶菱招招手,“丫頭,我有個東西給你。”

她從床褥子下摸出一塊玉牌遞過來,“這是表姨婆給你的見麵禮。”

程寶菱當然不肯接。

秦老太歎息一聲,“拿著吧,這是你親外婆留給你媽媽的玉牌,掛在脖子上,能保你平安呢。”

看到何佩瑜微微點頭,程寶菱才接了玉牌。

出門後,她在陽光下打量小玉牌,淺淺的綠色,上頭刻著竹報平安的圖案,握在手裡溫溫潤潤的。

何佩瑜道:“不值什麼錢,玉的質地一般,水頭也不足。等回去我給你打個絡子戴脖子上吧。”

這玉佩是她小時候戴在身上的,後來住在秦老太家,就被秦老太拿了去,說這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帶在身上招惹禍事,她要拿去砸掉,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還留著。

程寶菱看不出什麼玉質的好與歹,不過做為一個無產階級,難得有這麼一個小首飾,她還是很開心。

不過她並不想要這塊玉佩,她交給何佩瑜,“媽媽自己戴著。”

何佩瑜失笑,“我戴它做什麼!”

程寶菱嘟嚷:“要麼就姐姐們都有,要麼我也不戴。玉佩隻有一塊,再說這本來就是媽媽你的東西。”

不患寡而患不均,何佩瑜想了想,收起玉牌,承諾道:“以後媽媽給你和姐姐們一人買一塊。”

程寶菱脆生答應:“好!”

隻看這塊玉佩就知道當年外公外婆離開大陸時,確實也給女兒留了一些東西,可他們難道想不到那時候的環境,一個小姑娘哪能留住這些錢財。

不過程寶菱挺好奇的,她問媽媽,“家裡的那個妝盒也是外婆留給你的嗎,還有什麼彆的東西嗎?”

何佩瑜道:“他們出去也處處都是花錢,也沒留多少東西,就當是給了表姨一千塊錢,給我的是兩對實心金鐲子,玉牌與妝盒都是我從小就用的東西,所以也給我帶著,其他就沒了。”

程寶菱不禁咋舌,看來外祖父母家還是頗有家底呀。六十年代的一千塊錢可不是數目,還有兩對金鐲子,怎麼也夠一個少女四年的生活費了吧。

“那表姨婆怎麼沒有把妝盒搶過去啊?”

“妝盒不像金鐲子那樣好換錢,我當時是豁出去跟她鬨了一場才留住。好了,以前的事情就彆提了。”

母女兩人照舊坐了兩個小時大巴車才到清水鎮,何佩瑜先不急著回家,帶著女兒去商店買了半斤琪瑪酥。

這是她從父母那裡學到的。小時候父親出差回家,總會給孩子們帶點心小吃,何佩瑜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哥哥一起翻父親的提包找好吃的,現在她也想把這份開心留給自己的孩子們。

兩個星期後,突然傳來秦老太過世的消息,是張德勤托人帶的話。何佩瑜默了片刻,定了個花圈托人送過去。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了結了,沒想到等秦老太的喪事辦完後,秦老太的兩個兒子與張德勤突然來到程家。

程寶菱放學回來就看到家裡多了幾個陌生人,張德勤還記得程寶菱,逗她:“丫頭,還記得我嗎?”

程寶菱就笑了,“德勤叔!”

這位熱心的德勤叔她當然記得,上次去看望秦老太,何佩瑜帶女兒回家時,德勤叔硬是給寶菱塞了一把橘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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