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捉蟲)(1 / 2)

程安國愣了愣神, 連忙叫兄弟起來,“安民,你這是做什麼, 快起來, 讓人看笑話!”

被兩個侄女擠兌的程安民差點忘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

大哥責任心重, 對兄弟友善, 他原本想賣慘求幫助, 反正家裡都是自己人。現在大嫂帶著四個侄女上門, 剩下的話他哽住喉嚨處。

程安民神不守舍地起身,耳邊響起張老三兄弟的威脅:不還錢就砍你兒子的兩根手指喂豬。

這幫人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

程老頭訓斥次子, “老二,你得失心瘋了麼!”

程老太一向偏愛疼小兒子, 護著程安民說:“安民, 沒事, 沒事的, 你大哥一定會幫你的。”

不知情的人都被他們搞糊塗了,說來說去就是不說什麼事。

何佩瑜現在是完全明白了, 臉上露出一股冷意。程珍秀定定地望著奶奶,眼裡悲憤交加, 珍雪挽著姐姐的胳膊,惱恨地看著這些所謂的血緣親人。

程寶菱與程楠則充當左右護法,誓死保護大姐。

童娟從房間出來, 不明所以, “安民,你瘋了,跪什麼跪啊?”

程安民臉漲得通紅, 兩隻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巴掌,清脆的啪啪聲在堂屋回響。

童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畢竟是枕邊人,即使程安民有心隱瞞,還是能漏出一鱗半爪。

她抓著丈夫的隔壁,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是不是打牌在外麵欠錢了?”

程安民低著頭,不吭聲。

童娟拚命地捶打丈夫的胸口,程安民抱著頭躲避。

程老太攔住童娟,不許她打自己的兒子,又連忙去找濕毛巾給小兒子敷臉,心疼:“安民,做什麼打自己,這麼大的勁。”

“彆管他,讓他說,他自己做什麼事!”程老頭厲聲喝道。

他老實人做了一輩子,連麻將、紙牌這些碰都不碰,活了一個甲子,見多多人折在賭錢上,在他看來,玩麻將紙牌這些就是賭錢,是破家的玩意兒。

程安民縮在老娘身後裝鵪鶉,程老太心疼兒子,衝著眾人道:“安民他知道錯了,你們逼他做什麼!”

程寶菱姐妹一臉懵逼。

二叔這位媽媽的小嬌兒什麼時候知道錯了,而他們又逼了他什麼?

這可真是——慈母的“愛”。

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所以才能養出這麼“出息”的兒子呀。

程安國問兄弟,“安民,到底出了什麼事?”

最後這是問題是由程老太出來答惑的。

事情很簡單,跟何佩瑜打聽到的消息差不多。

二叔喜歡炸金花,玩得又大。村子裡的人跟他玩不起,他就去了城裡茶館跟人家玩,在一次喝醉酒後,被人拉上桌子,開始贏了好幾把,後麵就一直輸,心裡想翻本,越玩越輸,越輸越玩,鬥紅了眼睛,次日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輸了一萬多塊。

二叔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童娟拿腳去踢他,“你這個挨千刀喲,怎麼不死在外麵算了!”

寶妮嚇得在一邊大聲地哭,程老頭為此等帶孝子氣得臉色鐵青。

整個屋子裡最淡定的居然是堂哥程誌遠。他出來堂屋瞄了一眼,又淡定地回臥室看電視了。

程寶菱覺得他淡定得太早了,他要是聽到後麵奶奶說的那句“不還錢就砍你兒子的兩根手指頭喂豬”的話,肯定沒心思再看電視了。

程安國並不是真正的傻子,他隻是對家人不設防,聽明白了整件事後,他不可置信地問母親,“媽,您為我們珍秀的事情忙前忙後,就是為了那兩萬塊的彩禮?”

程老太色厲內荏,“你胡說什麼呀,我是為了珍秀好,袁家有錢,珍秀嫁過去是享福的。至於安民,他是你親弟弟,他有事,你做大哥能不幫忙嗎?他快被人逼債的人逼死了,難道你眼睜睜看得你弟弟被人逼死嗎?”

程安國頭大,“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讓他去死!”程老頭額頭青筋冒出,大喊一聲,“就當我沒生這個兒子,誰也不許替他還錢。”

程老太急了,“老頭子,你這是說什麼話呀,那是你親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程老頭失望地說。

“誌遠呢?”程老太逼問到老頭子臉上,“誌遠是我們老程家的獨種,我們以後死了,每逢清明過節也要誌遠給上香呀,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誌遠被人砍手指嗎,真是狠心的爺爺,狠心的大伯!”

程老太索性坐在地上嚎哭起來。

程寶菱仔細觀察了,奶奶是乾打雷,不下雨,俗稱“乾嚎”。

不過程老太這一步棋子是走對了。二叔自己做錯事,是他咎由自取,但一提到程誌遠,連程老頭的表情都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