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程二叔肩上壓著一座債山, 老老實實乾活才能還清欠債,這樣他就沒時間再鬨幺蛾子。隻是程老太經過這次的事情後對程寶菱四姐妹更加看不上眼,在村子裡沒少說這幾個孫女的壞話。

不痛不癢, 姐妹幾人根本不當回事。在她們心裡程老太現在唯一的身份就隻是爸爸的媽媽。

一個賣孫女換錢給兒子抵債的人,就像程珍雪說的,她不是我們的奶奶。

二嬸的三個兄弟“教訓”了二叔一頓, 程老太心疼自己的小兒子,罵孫女的同時, 也沒少罵二嬸。二嬸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 寶妮家現在天天鬨得雞飛狗跳。

寶妮跑過來向程寶菱、程楠姐妹倆訴苦,“現在媽媽不許我跟哥哥理奶奶, 奶奶偏偏又讓我跟我哥哥不許跟媽媽說話, 家裡每餐都要做兩頓飯, 她們不肯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我快煩死了!”

聽寶菱的意思,二嬸與程老太兩人鬥得旗鼓相當。可長遠來看, 程老太年紀越來越大, 二嬸這股東風肯定會壓倒她這股西風, 現在得罪了二嬸, 自有哭的時候。

還是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這些討厭的人身上,她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沒幾天就要開學了,程寶菱得準備跳級考試。

程楠已經認命, 接受了小三歲的妹妹即將做自己同班同學的事情, 她把以前的習題、課堂筆記拿出來給妹妹,“我雖然成績比不上二姐,但這些筆記都是我認真記的,我們老師說了,考試就這些內容, 你自己好好看,語文多背生字表與古詩詞,數學多做題就行。”

程寶菱誠心誠意地說:“謝謝三姐。”

程楠搔搔耳朵,“嗨,謝我做什麼。我要寫暑假作業了,你可彆來煩我哦。”

程珍雪下半年升初三,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她們學校初三年級提前開課,昨天,她已經去了學校。平常一回頭時,總是看到二姐伏案學習的身影,現在隻有一個空空的凳子,這讓程寶菱很有些不習慣。

大姐拎著菜籃子從外麵走進來,道:“爸媽不在家,我們簡單一點吃,中午吃青椒炒茄子,土豆臘肉燜飯,怎麼樣?”

“好啊,”程寶菱甜甜地笑,她喜歡在家吃的每一頓飯!

程楠則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土豆臘肉燜飯裡麵加點乾辣椒好不好?”

程珍秀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本省西臨麻辣大省,南靠酸辣大省,綜合了兩省的辣,這裡的人們當然也離不開一個辣字。

鍋蓋揭開,噴香的土豆臘肉燜飯出鍋,程寶菱與三姐搶著吃焦脆的鍋巴。程珍秀笑道:“都有,都有!”

吃過飯,程珍秀沒有像慣常那樣去午休半個小時,而是拿出書本在複習,眼睛盯著書本看了好一會兒,卻什麼都沒看進去。

辛亥革命是哪一年,“禮物”這個單詞怎麼寫,《過秦論》又是怎麼背的?

腦袋裡混亂一片,以前會背的東西頃刻間仿佛全部忘記了。

九月份報名,十月份考試,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緊張,家裡人為她讀函授的事情付出了許多,如果考上不怎麼辦?

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該這麼想,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往這上麵想。

程寶菱是經曆過高考的人,很輕易就發現了自家大姐的考前焦慮症。

她告訴大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人在大考前都會遇到。

程珍秀半信半疑:“真的?”

程寶菱道:“當然是真的,楚老師說的,她當年太緊張,考前一整夜失眠。”

“啊,那怎麼辦?”

“楚老師說要調解好自己的情緒。後來成績出來,她考得還不錯。”

其實這些都是程寶菱自己的親身經曆,高三那年她嚴重神經衰弱,晚上睡不著覺,白天昏昏欲睡,她不敢跟家人說,全靠自己調解,硬扛過去,雖然沒有考上重本大學,但最終還是考上了一所學費低廉的二本院校。

大姐信奉楚老師說的話,那麼程寶菱就假托楚老師來勸解她。

“楚老師還說了,函授考試比靠高中、中專容易多了。考點離不開在她給你的學習資料裡,認真複習了就能過。”

程珍秀囁嚅:“可我發現以前都記得的東西現在全都忘了。”

“那是你太緊張了。考試最忌諱緊張,你首先要把它當做一個普通的考試來看。如果你能考上,當然很好,可如果考不上,也不要緊,還可以明年再考,根本沒什麼損失啊。姐姐今年才十六歲,我聽楚老師說很多人二十歲才去讀大學呢。”

“我怕辜負你們……”

程珍秀終於說出了她最在乎的事情,就算她不讀函授也沒什麼,她隻怕辜負家人的期許。

程寶菱滿腹酸澀,當年她何嘗不是這樣,隻怕考不上大學辜負家人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