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暮不出所料睡過了頭。
在江辰遇臂彎裡掀開眼睫的時候,她四肢酸.痛得連翻都懶得翻一下。
沈暮哼哼唧唧地往他懷裡鑽,慵啞的聲音又嬌又懶:“幾點啦……”
“不著急, 再睡會兒。”
江辰遇摸了摸窩在自己胸膛的腦袋。
其實鬨鐘已經響過兩回了, 但她沒醒,他也舍不得把她叫醒。
沈暮正好也不想動,懶懶糯糯地唔一聲, 抱著他腰, 眼睛閉了回去。
昨晚醉酒的情形,沈暮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但隱約倒是殘留了那麼些印象。
也不曉得是夢還是真的, 夜很深很深了, 她好像被海浪卷著,也可能是她乘著海浪, 不斷地潮漲潮落, 此起彼伏。
夢裡的海浪來勢洶洶,她難抵住地被席卷著,坐著在哭, 又好像不是在哭,發著哼嗯的音, 眼尾泛著點點淚花,白光和水霧迷了她眼。
她是坐著的, 溫度高得像滾在火爐裡。
坐在哪兒來著……
一段冗長的安靜後, 沈暮驀地仰起臉。
江辰遇睜開眼睛, 目光垂下去,便見一陣驚駭從她惺忪的雙眸裡湧出來。
“做噩夢了?”江辰遇帶著安撫拍拍她背。
沈暮張張嘴,她可太希望是個噩夢了。
“我昨晚……是不是醉了?”
江辰遇言簡意賅:“嗯。”
“……”沈暮已經覺得不妙了,咬咬唇, 勉強吱了句聲:“我那個,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對視片刻,江辰遇忽然笑了聲:“沒有。”
沈暮眉頭一鬆,暗暗舒了口氣。
是夢就好。
“主動起來,很可愛。”江辰遇撥開她散亂在耳邊的長發,慢條斯理地在後麵接上一句。
沈暮剛墜下的心轉瞬提吊起來,倏地抬眼。
他眸中含著耐人尋味的笑意。
答案顯而易見。
是真的,她昨晚自己坐上去這樣那樣是真的,不!是!夢!
沈暮臉頰唰一下漲紅,氣勢不足地瞪他一眼:“……你、你不要亂講。”
江辰遇還真乖乖不說話了,隻是唇邊笑痕猶在。
沈暮因他笑越發羞臊難堪,被窩裡的腳踢了下他:“老趁我喝醉欺負人!”
江辰遇沒躲,笑了一聲。
姑娘家醉酒這麼有意思,昨晚還逼著他脫襯衫,做時也扶著他肩一聲聲老公放得開得很,這酒一醒又賊喊捉賊了。
江辰遇捏了捏她鼻尖:“自己不肯睡覺,還怪到我了。”
沈暮想反駁來著,剛要開口,隱約想起些零星片段,又不清楚自己具體是在鬨騰什麼。
“我不信,肯定是你。”沈暮嘴硬。
江辰遇將她往懷裡攬近些,帶著十分滿分的耐心含笑問:“我什麼?”
“你……”摁著她腰不讓她下來。
沈暮抿抿唇沒好意思說,後麵的話語都冗雜成了一聲嬌軟的哼。
僵持了會,沈暮決定不跟他計較。
畢竟她自己都稀裡糊塗地記不清事了。
沈暮又問了遍時間,江辰遇才告訴她,就快要9點了。
“那你不叫醒我,還讓我再睡!”
沈暮一秒驚到清醒,忙不迭從被窩裡爬出來,拖著疲軟的身軀掙紮著要起床。
江辰遇沒攔著,在沈暮腿軟踩地歪倒的時候扶了她一把。
沈暮回頭睇了罪魁禍首一眼。
她虛虛得沒多少力,可臉頰紅紅的,氣色卻是滋潤得很。
江辰遇目光在她明媚未褪的臉蛋凝了少頃,想到昨夜她如一朵嬌豔迷離的玫瑰在身上盛開,荷爾蒙便開始躍躍欲動。
江辰遇輕輕摩挲她側腰:“要不要我抱。”
沈暮嘟噥:“才不要。”
她這會兒空蕩蕩的,隨手撈過地上的襯衫就往身上套,赤足踩著地毯跑進了浴室。
江辰遇笑了笑,也跟著起身。
他到衣帽間幫沈暮拿了內衣褲和更換的裙子,然後才不慌不忙走向浴室。
臥室的畫架還夾著昨晚的畫紙。
畫紙上已經起了稿,描摹的明暗線條儘情又奔放。
沈暮走出浴室的時候,嘴唇殷紅。
她嘴裡念叨著什麼,可能是想起了昨晚的大致情況,也可能是在抱怨某人大清早又動手動腳。
但她趕時間,來不及多思忖,匆匆地找手機和包包準備去學校,也沒注意畫架上的畫。
今天要到聖母院附近采風,沈暮沒讓江辰遇陪。
送她到學校後,江辰遇就去了公司,說要回家隨時給他打電話。
雖然昨晚和今早,他都壞得要死,但沈暮走之前還是難分難舍地親了他一口。
“自己要按時吃午飯呀,彆一忙就忘了。”
下車前,沈暮一邊叮囑,一邊給他整理領帶。
江辰遇指腹蹭了層她頰側,笑說:“知道了,在外麵注意安全。”
沈暮聽話地點頭說好。
早上起得有些晚,但沈暮到畫室時居然是最早的,菲婭和霍克教授都還沒到。
等待他們一起出發到聖母院的過程中,沈暮恍惚想到了喻涵那條像被盜號的朋友圈。
沈暮翻出手機,點進喻涵的朋友圈看了看。
昨晚那條汪國真最美短詩還在,秦老師也確實在下麵點了讚。
而且沈暮發現,她的朋友圈變成了三天可見。
這不符合喻涵二十多年來有槽必吐的人設。
她是個不藏秘密的人,開心光明磊落,生氣罵人也光明磊落。
她曾經的朋友圈是這樣的——
遇到氣人的傻子時。
喻涵:女媧娘娘造某些人的時候沒土了吧,缺胳膊少腿,腦子也不完整,阿西!
買到某無良博主昧心推的劣質化妝品的時候。
喻涵:XX藥丸,無良奸商,給老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