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疼嗎(1 / 2)

晏紹像是撥開了雲霧,心間豁然開朗,他告彆了陳衫遠,回去帶上身份證和一堆試卷,直接去往高鐵站。

他在手機上查了高鐵票,他看過喻斂的票,知道喻斂的城市該在哪站下車,當他坐上高鐵的一刻,他的心跳血液都沸騰著,好似在燃燒著他。

晏紹表情冷靜的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酡紅的雙頰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靜,雙眸仿若盛滿星辰,熠熠生輝。

晏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在空寂黑暗的房間裡醒過來的小孩了,無助彷徨得隻能一個人度過寂靜的夜晚。

在列車上,他想了很多,可都亂糟糟的,他不知道喻斂會不會轉學回去,不知道喻斂還會不會和他回到那個破舊的小巷子,他們會不會變成兩個世界的人……

所有想法,最終彙聚成了——他想見到喻斂,就現在。

高鐵到站。

晏紹跟著人流下了列車,才覺時間過得這麼快,他拽緊了背著的背包,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機。

喻斂還沒有給他回消息,也就是說他現在還沒有手機,因為晏紹確信,喻斂不會這麼晾著他,這是一種信任,也是喻斂給予的信心。

車站人多,外麵太陽已經高升,出了車站就開始熱了起來,晏紹站在出站口,從好友列表中調出肖甫白的聊天框。

想要見到喻斂,他隻有問肖甫白,晏紹斟酌了一下語氣。

【晏紹:你好,可以幫我聯係一下喻斂嗎?】

他看了眼電量,等待肖甫白的回信,他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肖甫白沒讓他多等,兩分鐘後就回了消息。

【肖甫白:我現在在給他買手機,等會我見到他幫你帶話哈!】

晏紹感覺到稍許不對勁,為什麼買手機要肖甫白去買。

【晏紹:我在B市南站。】

另一頭,肖甫白看到晏紹的消息,琢磨了兩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條消息又出來了。

【晏紹:喻斂發生什麼事了嗎?】

【肖甫白:???】

晏紹還沒來得及回消息,肖甫白或許是嫌打字麻煩,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晏紹點了接聽。

肖甫白的聲音頓時從手機那頭傳過來:“嫂……”

他顯些脫口而出“嫂子”

二字,話到嘴邊,肖甫白反應極快的轉了個圈,親昵的喊道:“紹紹啊,你怎麼來B市了?”

晏紹平時情緒不怎麼波動的人,被肖甫白叫得耳朵一層都麻麻的,那種雞皮疙瘩的麻。

他靜默兩秒,道:“我來找喻斂。”

“哦哦。”肖甫白站在手機店的櫃台,對著通話中的手機道,“喻斂現在在……”

他頓了一下。

喻斂讓他彆告訴晏紹來著,但晏紹現在人都來了,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還不如他做個好人。

肖甫白勾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找阿斂啊,成,你在那裡等我,我現在來接你,彆亂跑啊!”

肖甫白還是那般熱情,讓人無法拒絕。

掛了電話,晏紹就在原地等他,十多分鐘後,肖甫白坐著車到了。

晏紹五官生得好看,打扮清爽,氣質冷清,那般筆直的站在出站口,不難認出來,肖甫白一眼就看到了他。

晏紹上了肖甫白叫來的車,兩人坐在後座,肖甫白喜滋滋的說:“阿斂見到你肯定高興。”

他旁邊還放著一個袋子,裡麵放著帶給喻斂的手機。

“麻煩你來接我了。”晏紹說,孤身一人來到陌生城市,即便手機裡有地圖,但是難免還是沒那麼有底,他很感謝肖甫白的幫助。

“不麻煩不麻煩。”肖甫白擺手,“用不著這麼客氣。”

兄弟的對象來了,他作為朋友,當然要幫忙照顧一把。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

醫院建築物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一家私立醫院。

晏紹看著窗外,心中忐忑的預感仿佛成了真,喻斂……被他爸打進醫院了嗎。

喻斂回來的原因,晏紹大致的猜測過,或許是因為轉學的事,在喻斂說要回來之前,他曾經不小心聽到過他和他爸打電話——實在是那租房隔音不怎麼樣。

以喻斂的性格,定然不願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隻是不知道他爸的脾氣怎麼樣。

晏紹下了車,烈日炎炎,他仿佛感覺不到熱,他仰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還算鎮定的問肖甫白:“喻斂在裡麵嗎?”

“嗯,對。”都到了這,肖甫白也沒打算隱瞞,“不過你彆太擔心了,他沒什麼事,就腿折了。”

晏紹心登時一跳。

腿都折

了,還叫沒什麼事?

晏紹抓著書包帶子,骨節都泛了白,臉上表情出現片刻的空白,他抬手又想推眼鏡,可手抬到半空,就停下了,他沒有近視,自然沒有眼鏡了,這個習慣他本已經改了。

晏紹垂下手:“先帶我進去看看吧。”

肖甫白沒發現他的異常,開開心心的領著人進醫院。

沒走多遠,他們碰到肖甫白的舅舅,肖甫白舅舅在醫院當值,肖甫白和他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肖甫白的舅舅穿著白大褂,鼻間架著一副眼鏡,氣質很斯文,看著不過三十五歲左右的樣子。

“來看喻斂?”他舅舅和他們順路一段距離,便聊了兩句。

“嗯對。”肖甫白點頭,又指了指晏紹,介紹道,“這是我朋友,晏紹。”

“叔叔好。”晏紹禮貌的叫道。

肖甫白舅舅輕笑一聲:“你好。”

一同走了一段距離,晏紹聽著肖甫白和他舅舅說話,他舅舅看似是個性格較為隨意的人,偶爾也和肖甫白開著玩笑,兩人間沒什麼年齡隔閡。

醫院很安靜,大理石地麵表麵光滑,反射出人影,兩方人分開,晏紹和肖甫白到達單人病房。

肖甫白找到病房門牌號,道:“就這了。”

他一手提著手機袋子,一手推開門,隨後裡麵的聲音泄了出來。

“……吃一點吧,這是我讓我家阿姨特意做的,你這腿……本來也都怪我……”裡麵的話斷斷續續傳出,少年的聲線低柔,飽含感情,還帶著脆弱的難過,聽著都讓人想要將人摟緊懷裡。

肖甫白:“……”哦豁,他好像闖禍了。

裡麵的人聽到開門聲,話音就停止了,一同轉頭看向門口,病床上坐著的少年精致好看的麵孔滿臉不耐,而坐在床邊的少年臉上憂慮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轉換。

肖甫白就這樣站在門口,感覺自己要被三道不同的視線戳成篩子了。

晏紹站在肖甫白身後,靠著牆那邊,病房裡的人看不到他,但他也聽到了剛才裡麵傳出來的聲音。

那道聲音他雖稱不上耳熟,但也並不陌生,是很有特色的聲線,相比一般男生的聲音,他的聲線是偏細偏弱的,還有一點柔,光聽的話是很溫柔的男孩子。

這是他曾經見過

的那個男生,算得上是另一位喻斂的竹馬——艾瑞。

喻斂抬眼看到肖甫白傻愣的站在門口,不耐道:“你在那乾嘛呢?進來啊。”

他實在是不想和艾瑞獨處了,叨叨得他腦子疼,趕也趕不走。

“哦……”肖甫白磨磨蹭蹭的挪了一步。

喻斂嗤笑一聲:“你矯情什麼呢。”

這話仿佛指桑罵槐,在旁邊的艾瑞提著雞湯的手緊了緊,咬著下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艾瑞雖身體不好,卻也不真的那麼柔弱,隻是平時以無害的麵孔示人習慣了,這副麵孔便像是長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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