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斂挺直腰板,也不知道逞強個什麼勁兒,“嘖,這點傷算什麼。”
真男人不畏懼疼痛。
晏紹又掃了他的腿兩眼。
喻斂往後靠在枕頭上:“……你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晏紹忽略了他的話,又問他:“渴嗎?”
“有點兒。”喻斂也不在意,他嘴上逗晏紹逗習慣了,晏紹臉皮子薄,不給回應害羞回避是常態,他道,“你過來怎麼也不和我說——”
他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壞了,頓了頓道:“怎麼昨晚也不提前在微信上和我說一聲,你又不認路,萬一走丟了怎麼辦?”
他指的是昨晚他用肖甫白微信給晏紹發消息的時候。
他叨叨絮絮的說著,剛才艾瑞和他說那些關心的話,他覺得煩,現在換他來關心晏紹來,話反而更多了,話中還頗有把晏紹當三歲小孩的意思。
他知道晏紹容易迷路,擔心也是真擔心,晏紹那麼柔弱,要真為了來找他,碰上點什麼意外……喻斂沉浸在自己的腦補當中。
晏紹低眉順眼,聽著他的話,起身拿著杯子去給他倒了杯水,他放到喻斂眼前:“喝口水吧。”
喻斂停住嘴,接過水杯一飲而儘,仰頭間喉結上下滾動,他衣服領口歪了半截,露出漂亮的鎖骨。
少年的身體,青澀美麗,精瘦勻稱。
晏紹傾身,幫他把衣服理正,喻斂喝完水,正要低頭,晏紹驟然靠近,輕咬了一口他的喉結。
微涼軟軟的唇貼在他的喉結,喻斂呼吸一滯。
隻是一瞬,晏紹就挪開了,他若無其事的接過喻斂手中的水杯,輕聲問:“還要嗎?”
喻斂的手撫上喉結,這處還殘留著稍許的濕潤,讓他完完全全回憶起方才突如其來的觸感。
晏紹問他還要嗎,喻斂一時沒有回答,還要什麼?水還是吻?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不說話,晏紹把水杯放在旁邊的桌上,一條腿屈起跪在床的邊緣,小心著沒壓到喻斂,一手撐著喻斂的肩,半垂著眼,緩緩湊近。
在喻斂看來,這就仿佛放著慢動作一般。
在晏紹的唇貼上來的瞬間,喻斂刹那間在腦海裡放起了煙花。
晏紹輕舔了一下他的唇縫,喻斂順從的微微
張開唇,晏紹毫無阻礙的侵入,青澀又毫無技巧的在他嘴中放肆侵略。
不知是不是錯覺,喻斂從這個吻中,感覺到了稍許的強勢與占有欲,和以往晏紹柔和似水的親吻不同,少年濃烈的感情,仿佛全傾注在了吻中。
喻斂那顆心,不自覺的就安心了。
他閉上眼,手環過晏紹的後背,將人按向自己,一邊回應著他,一邊手在他身後上下其手,他拂過晏紹清瘦的肩頭,順著他的背脊骨劃下。
晏紹感覺得到。
溫熱的掌心,不輕不重,隔著薄薄的襯衫,最終停在了他的腰上,大拇指溫柔地、輕輕地摩挲著。
唇齒交接,帶著灼熱的溫度。
晏紹退開些許,麵色緋紅,眼底神色瀲灩,他開口,原本清越的嗓音低啞:“我想你了。”
喻斂懵了一瞬。
晏紹說想他。
晏紹親他,還說想他!!!
他揉了揉晏紹的腦袋,彆過頭小聲道:“這才沒兩天呢。”
他也其實也有點想晏紹……大概比有點再多億點點。
“嗯。”晏紹說,“沒兩天也想。”
晏紹坐回去,平息著呼吸,喻斂抬手捏了捏耳垂,輕咳一聲,被他直白的話和行動弄得不好意思起來。
片刻後,晏紹問起他跳樓的事,喻斂也沒什麼為了不讓他擔心就瞞著,換位而言,喻斂也不希望晏紹會怕自己擔心而選擇瞞著自己,因為隻會更擔心。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的事,我爸知道了,他找了個人跟著我,我不樂意,想從窗戶爬出去,剛好碰到艾瑞來我家,他叫了我一聲,我沒找準落地點,就這樣了,手機也摔了。”喻斂雲淡風輕的說完。
他說得過程很平淡。
喻斂翻牆的事乾得多了去了,從他家二樓跳下來也不是第一回。
“你爸……動手了嗎?”晏紹問,他沒想到兩人的關係,這麼快就捅到了喻斂他爸麵前,表情愣愣的。
“沒,放心,我就腿這裡傷了。”喻斂笑道,“你也不用在意,我和我爸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這和你沒多大關係。”
喻斂看著晏紹的表情,舔了舔後齒,唇間仿佛還留著晏紹的味道,他壓低聲音道:“我爸要是來找你,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得告訴我,我不
瞞著你,你也不許瞞著我。”
他把他爸知道他們的事告訴晏紹,就是怕晏紹之後會瞞著他,有些事,一直堆在心裡,不如坦坦蕩蕩的說出來,解決問題之前,總要先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好。”晏紹答應了他。
*
等肖甫白帶著魚湯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病房中喻斂虛弱得跟個泥人似的半躺在床上,晏紹在旁邊拿著水果小刀削著蘋果,肖甫白提著魚湯,過去屈指彈了一下喻斂腿上的石膏。
“喻大爺,您的魚湯我給您帶回來了,您現在是自己吃呢還是讓我伺候您吃?”
“我謝謝你啊。”喻斂動了動腿,“不過少惡心我。”
說完他眼巴巴的看著晏紹:“你喂我。”
肖甫白瞬間感覺自己像個用完就被丟的抹布,到底誰惡心誰,喻狗無情!
肖甫白二話不說把魚湯塞晏紹手裡:“給你給你,你可快堵住他的嘴吧。”
他順道還拿走了晏紹手裡剛好削完的蘋果,“謝了啊!”
他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喻斂咬牙切齒:“那是給我的。”
肖甫白無所謂道:“我咬了,你要不嫌棄就給你,而且你不是不喜歡吃蘋果嘛?”
喻斂掀被欲起:“我現在喜歡了!”
喻斂就要從床上跳起來,肖甫白掃了一眼他的腿:“小心著啊,腿彆又傷了,老人家注意身體。”
嘖,愛情使人改頭換麵。
“好了好了,等會再給你削。”晏紹壓著戰鬥值直線上升的喻斂安撫道,“彆氣了彆氣了,喝魚湯。”
晏紹低頭打開裝魚湯的打包盒,趁著這個空隙,喻斂衝肖甫白陰測測一笑,肖甫白背脊寒毛卓豎,有種要被滅口的感覺。
靠,至於嘛!要不……他給他再削一個?
然而五分鐘後,肖甫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看著那頭黏黏糊糊的情侶,雖沒有太親密的舉動,但他瞅著就莫名的,感覺自己有點可憐。
肖甫白感覺嘴裡的蘋果吃著都沒那麼甜了。
“晏紹,他是腿瘸了又不是手瘸了,你要不要對他這麼好啊?”他挑撥離間道。
晏紹現在並不是很在意彆人發現他們的關係,不過被肖甫白這麼一提,他喂喻斂魚湯的舉動似乎有點過於曖昧了
。
喻斂一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喻斂抬眼,仿佛才發現肖甫白還在這:“你怎麼還沒走?”
肖甫白啃蘋果的動作僵住:“……”
行,他多餘了是吧!
他吃完最後一口蘋果,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深沉的歎了一口氣:“我回去睡午覺去。”
肖甫白奪門而出。
晏紹轉頭看著門口:“他沒事吧?”
“沒事,我們鬨著玩呢。”喻斂低頭喝了晏紹舉著的勺子中的魚湯,“他知道咱倆的事。”
晏紹:“……”
“哦。”
回想肖甫白來接他,他終於明白肖甫白那絲不尋常的熱情是為什麼了。
喻斂樂不思蜀的過著和晏紹的二人生活。
晏紹本來是打算著來見喻斂一麵就回去的,所以衣服也沒多拿,喻斂道今天他要出院,讓晏紹跟著他回家。
晏紹遲疑道:“你爸呢?”
喻父剛知道他倆的事,喻斂就帶他回去這種行為豈不是在示威,而且,他也沒做好在這種情況下見喻斂父親的準備。
“放心。”喻斂拉著他的手,放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玩著,“我爸不在家,就我一個人,你看我一個人,我腿又瘸了,沒人照顧,多可憐啊。”
喻斂是昨天中午摔的,晚上喻父來看了他一眼,撤了跟著他的保鏢,因此喻斂現在又恢複了自由身,但因著他爸有工作要出國,兩人沒多聊,確認過他沒事,喻父就離開了,離開時說過會在後天回來。
所以現在喻家家裡,是真沒有人的。
“就留一晚上,明天再走好不好?”喻斂道。
晏紹沒有回答。
他不太相信他今天能出院,但喻斂還真就給辦理了出院手續,下午三點,晏紹一手提著唯一的背包行李,扶著他一瘸一拐的出了醫院。
男朋友受了這麼重的傷,晏紹是想照顧他的,更何況看著他走路都難的模樣,晏紹更是對他不放心。
他有些發愁,喻斂太脆弱了,容易生病,也容易受傷,偏偏人也不是個安分的人。
喻斂半邊身體的重度都壓在晏紹身上,他們站在路邊等到車,喻斂說了地址,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喻家。
喻家住在彆墅區,家家戶戶的戶型都相似,喻斂輸入大門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