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寒假不長,放假時離春節也隻有幾天了,喻斂沒在H市待上多久,春節前夕便回了B市,除夕當晚,晏紹先是接到了晏母的電話。
晏母在那頭問他有沒有時間回去吃頓飯,說晏遙想他了,晏紹答應了。
晏母很少給他打電話,但總時不時的給他寄些錢,晏紹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收到轉賬通知,他和晏母說過,他的錢夠用,但晏母總覺得虧欠他,後來晏紹也就不說了。
晏母已經搬離了這處,在搬家那天還特意和晏紹說過,問他要不要過去看看,晏紹因為學習時間緊張,便沒有過去,這次是他第一次前往。
傍晚時分,晏紹穿上棉服外套,帶著手機和鑰匙出了門,出門前不忘關了空調。
晏母的新住處離這有一條街的距離,晏紹是照著手機裡的地圖步行過去的,寒風冷冽,天空竟是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晏紹仰著頭,一朵雪花落在他臉頰,迅速化成了水。
真可惜啊……
晏紹想著,喻斂今天上午正好離開了。
他低下頭,繼續走著,手機裡忽然彈出了一個視頻電話,晏紹接通,手機上頓時就出現了喻斂的笑容。
“在外麵?”喻斂的臉離鏡頭很近,問完這句話又拉遠了距離。
“嗯。”晏紹補了句,“去我媽那邊吃飯。”
“哦。”喻斂又笑了笑,“晏紹,我到家了。”
“嗯。”晏紹低聲應道,喻斂在上午到家時就給他發過信息告知了。
冬天的傍晚天色暗沉,路燈照亮著地麵,路上行人不多,行人道旁的樹上在地麵上落下影子。
有風吹來,刮過晏紹的臉龐,晏紹呼出的氣都帶著白霧,晏紹拉過棉服的帽子戴上,襯得一張白皙的臉蛋小小的。
“晏紹,我這邊下雪了。”喻斂又說,手機鏡頭翻轉,照向了窗外。
窗戶半開,能看到外麵的陽台,陽台上亮著光,鏡頭照出雪花飄落的模樣,晏紹對這個地方感到眼熟,看了會兒想起了這是喻斂臥室的窗戶。
沒一會兒,喻斂又把鏡頭翻轉過來對著自己的臉,道:“鏡頭裡看著不明顯。”
他窩進沙發,悶悶道:“好想和你一起看雪。”
晏紹唇邊
淺笑,他這邊光線不好,鏡頭看著沒有那般的清晰。
“我這邊也下雪了。”他說,“這樣我們也是一起看了雪。”
喻斂在那頭也笑了。
兩人沒聊多久。
喻斂打完電話出臥室,刷到了朋友圈中肖甫白發的新動態,是一棵落了雪的樹,配文:初雪,是一個吃狗糧的好日子。
那配圖中的樹,是喻斂家中院子裡種的一棵樹。
……
晏紹買了些小煙花去了晏母那,他到時晏母正在廚房處理魚。
小煙花是買給晏遙的,晏遙見著煙花很開心,看到晏紹時更是眼睛都亮了起來。
家裡是一室一廳,打掃得很乾淨,廚房小小的,晏紹站在門口,想要進去幫忙,晏母讓他帶著晏遙去樓下放煙花玩,見她態度堅決,晏紹就拿著打火機和煙花下了樓。
他買的煙花種類不多,都是小玩意,十幾二十塊,最多的是一種拿在手中玩的仙女棒,晏紹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著,讓晏遙玩完一個再來找他點火,他就在一旁看著晏遙玩。
他對煙花的興趣並不大,隻是覺得小孩子應該會喜歡,曾經他小的時候,也羨慕過隔壁家的孩子過年有煙花玩,不過長大後對煙花也沒了什麼興趣。
晏遙長高了許多,穿著暗紅色的羽絨服,下巴尖尖的,臉小顯得一雙眼睛又大又圓,他一個人玩也玩得開心。
晏紹給他拍了張照,發給了喻斂。
喻斂回消息很快:滅火器成精了?
晏紹看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仔細一看,晏遙個頭小小的,離鏡頭又遠,穿著直筒筒的紅色羽絨服,下麵一條黑色的棉褲,從照片上來看,的確像滅火器。
晏紹回道:是晏遙。
喻斂上條消息撤回,又一條回複:哦,小舅子這一身還挺好看,喜慶。
喻斂果斷轉移話題,晏紹也順著他聊了下去。晏遙放完了一支仙女棒,到仙女棒快滅時,就忙接上另一根,這麼下來,他也沒來晏紹這點過幾次火,晏紹和喻斂聊著,也不忘看著他。
等晏遙放完了煙花,晏紹就帶著他上樓,晏遙拉著他的手,小腳步有些雀躍。
吃飯的隻有三人,晏母做了一桌子菜,期間也會和晏紹以商量的語氣說起一些事,離開了晏父,
她整個人也變得溫和的許多,不是那種壓抑著本性死氣沉沉的沒脾氣,而是舉止氣質都變得柔和了。
今年晏母和晏父離了婚,不打算回老家拜年,明年晏遙也要開始上學了,家裡用錢的地方很多,她可能會比今年少寄點生活費給晏紹,晏紹道可以不用給他寄錢,他手裡有錢,等考上大學,他也會去找兼職。
晏紹吃完年夜飯,拒絕了晏母挽留住宿,還是回去了,他習慣了在那間租房,會睡得更好一點。
離開時晏母給他塞了個紅包,裡麵錢不多,放了一張一百。
這一年的春節晏紹過的不難熬,一切都過的很平靜,和往常沒什麼不同,隻是居民樓樓下冷清了許多,大多數人都回家過年了。
在大年初三這天,喻斂回來了,他在家也沒什麼事做,他爸在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早上跟他一起吃了個飯,後麵就一直在工作,所以喻斂提前回來陪晏紹過年了。
倒也不算提前回來,這種情況在他回去前就有所預料了。
寒冷的冬天慢慢過去,迎來了春天,高三下學期來臨,高考的腳步逐漸接近,易支讓班長在黑板右上角寫了個高考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