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杪氣走了顧明琛,坐在花園裡悠哉悠哉地吃點心,吃到一半回廊便傳來了漸近漸響的小跑聲。
一個穿著淺粉色春衫的明媚少女氣喘籲籲地跑到了花園裡,看見謝杪時,她訝異地道:“你怎麼在這裡?”
許是剛剛挨了一通訓斥,謝嘉容神色不快,語氣聽起來也不大客氣。
“嘉容妹妹,怎麼跑的這麼急?”謝杪笑著看了她一眼,讓巧喜替謝嘉容倒了杯茶水遞給對方,“我午時便來了,聽母親說你在隨嬤嬤學禮,便沒去叨擾你。”
謝嘉容手裡拿著一個繡有蘭草的月白色香囊,她接過茶水一飲而儘。謝杪眼神落到她手中的香囊上後,便大致猜到了顧明琛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雖說謝嘉容性子不大好相處,但在顧明琛麵前,她同凝香一樣也是被利用的受害者。她或許不討喜,但謝杪更討厭顧明琛玩弄女子的感情。
謝杪思索了一下,抬眸神色認真地對她道:“對了,方才我在花園中碰巧撞見了常拜訪三哥的那位高公子,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是怎麼走到園子裡來的。”
“外男不能隨意踏入這裡,高公子未免太失禮了。”
聽謝杪說顧明琛的不是,謝嘉容下意識地反駁她,“他同三哥關係好,你管那麼多作甚。”
“嘉容怎麼說他的好話?”謝杪抿了抿唇,揮手示意巧喜和妙秋回避,低聲對謝嘉容道,“你有所不知,這高琛可不像他表麵上那般正人君子。”
“往日我還在謝府做事時常被三公子喚去端茶遞水,這高琛便時常言語輕薄,見他是客人我也就忍了。”
謝杪並未說謊,最一開始的確是顧明琛先撩撥凝香的,否則她也不會對顧明琛死心塌地至此,不得不說,顧明琛玩起這一套還挺有手段。
這會兒的顧明琛應該正在撩撥謝嘉容,她故意說出這些話,也是希望對方不要過份信任那個渣男。
謝嘉容臉色微微一變,瞪向她語氣莫名地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是小狗。”
“可三……他怎麼會是那種人……”謝嘉容喃喃自語著,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理也不理謝杪便捏著香囊離開了。
她走後,謝杪咽下了最後一塊糕點。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如果謝嘉容還是選擇相信不懷好意的顧明琛而不是她,那也沒辦法了。
回到世子府以後,謝杪依舊獨自一人守著空房度過漫漫長夜。
燭火未熄的西廂房裡,妙秋正垂著頭細細上報今日在謝府暗中觀察的一切。她是顧翰墨一手提拔的大丫鬟,也是認得顧明琛真麵目的。
“世子,奴婢鬥膽說上兩句,世子妃那些話應當不是真心的,雖說她和三殿下有些淵源,但世子妃是臨時代嫁進來的,也情有可原。何況世子妃她當斷則斷,已經做的滴水不漏了……”
說到這裡,妙秋不得不為謝杪抹了把汗,了解謝杪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看重錢財的人,但重點不在於此,而是謝杪竟同他人有過私情,那個人是誰不好,還偏偏是顧翰墨的死對頭。
妙秋的忠心使得她無法對顧翰墨隱瞞或撒謊,但她很喜歡謝杪的性格,也不希望顧翰墨因此加怒於她。
“她當真一點留戀之色也沒有?”
“……世子妃很不留情麵,將三殿下給氣跑了。”妙秋小心翼翼地回道。
顧翰墨不知想到了什麼,不但不生氣,還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我都知道了,你退下。”確認了最在意的一件事,他終於重重地鬆了口氣。
顧翰墨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明月,神色複雜。從未想到,他會在墜下懸崖以後回到大婚之日當晚。
如果沒有凝香的背叛,他就不會陷入困境與死局中,老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卻再度將凝香送到了他身邊。
麵對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顧翰墨心情複雜,他承認自己往昔也是為凝香的容顏而傾倒過的。
可如今再想起凝香那張嬌美的麵龐,顧翰墨心中已再無絲毫憐惜,他恨過也怒過,甚至有過反利用她對付顧明琛的想法。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發泄一腔怒火和憤恨,就猝不及防地發現枕邊人換了個芯子。
老天到底是在玩弄他還是補償他呢?
但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顧翰墨隻知道謝杪不會和凝香一樣為顧明琛而背叛自己,他可放下防備之心,不用再那麼小心翼翼地去試探她。
他恨凝香卻不恨謝杪,哪怕謝杪頂著與凝香一模一樣的臉,他也出人意料地恨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身世之謎什麼的,漸漸要展開啦!
顧翰墨:終於可以安心談戀愛了,請把我頭頂上的綠帽子摘掉,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