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丫鬟真千金(完)(1 / 2)

顧明琛的臉上已經烏雲密布, 百密一疏, 千方百計哄騙而來的明珠竟是贗品。

早料到其中有這樣一番淵源,當初一早就該果斷些把凝香從謝府討回來。無論她到底是真愛慕虛榮也好, 還是假貪圖富貴也罷,這些都不重要, 謝府嫡出千金的身份就足夠抵過一切了。

他不是看重女子容貌的人,哪怕凝香的姿色勝過謝嘉容十倍,他也絕不會把凝香看得比謝嘉容更重要。

但反過來, 如果謝嘉容不是謝府的嫡千金, 她對於顧明琛來說就什麼都不是。

事發突然, 讓顧明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謝嘉容因三個多月前那次醉酒意外有了他的骨血,顧明琛不得不將她納入後院。

因為種種原因, 顧明琛對外隱藏了謝嘉容曾經的過往, 給她捏造了一個全新的身份,皇帝和他的母妃皆以為他在煙花之地留了中,這才不得不把人接了回來。

畢竟,若是平民百姓家的良家女子,分位再小婚事也不會這樣匆忙了事。

然謝嘉容的生父生母早已被逐出京城貶為賤籍了, 顧明琛當然不敢提他和假謝府千金的事,哪怕謝嘉容被誤當作煙花女子他也不能解釋。

這樣一來,從小一直疼愛顧明琛的太後娘娘也不由得對他表露出了幾分失望。

顧明琛後院裡的女人不少, 然這些年來無一人能誕下子嗣,太後一直希望他能娶溫將軍的女兒為正妃,誰料第一個孩子竟投生到了謝嘉容肚子裡。

但要不是謝嘉容有了孩子, 顧明琛也不會願意將她帶回後宅。

雖談不上有多真心喜愛謝嘉容,顧明琛卻是十分看重子嗣的,單衝著謝嘉容的肚子,他也不會苛待對方,更不會叫其他小肚雞腸的女人動手腳。

謝嘉容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腹中的孩子身上,儘力討好顧明琛。

被接到顧明琛這裡之後的一個多月裡,謝嘉容已經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真麵目,連番打擊讓在嬌寵下長大,性格天真幼稚的謝嘉容在短時間內飛速成長。

什麼娶她回去做正妃,根本就是一口空言,顧明琛未來的正妃不是將軍府的女子便是右相的千金。

那都是真正手握實權的人,光有清貴二字的謝府還當真比較不過,也就是她太過愚蠢,才會一廂情願地相信顧明琛的鬼話。

若不是謝府千金的身份,這個男人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他後宅裡不缺女人,比她漂亮的有,比她醜的也有,但不管是誰,若不是身份非凡便是懷有絕藝。論容貌,她比不過顧明琛的側妃,論本事,她比不過顧明琛的侍妾。

顧明琛在乎的也不是她,而是未出世的孩子。

謝嘉容苦笑一聲,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如今能倚仗的也隻有這個了。

但誰也沒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遠遠不止於此。

顧明琛好一段時間都夾著尾巴做人,總算是將自己受損的形象稍稍挽回了一點,然中秋宮宴上盛裝奪目的謝杪卻令他鬱鬱不得歡顏。

不得不說,謝杪各方麵都讓顧明琛很滿意,絕對是三皇子妃的最佳人選。

身份上,她的父親是太子的老師,外祖是榮國公,清貴二字占了個全,容貌上,京城中鮮有貴女能與之比肩。

最重要的是,謝杪有七竅玲瓏之心,幾乎能完美平衡自身與各方勢力派係的關係。

欣賞謝杪的同時,顧明琛的心底有生出絲絲警惕和寒意。

他或許從來都沒有透徹了解真正的凝香是什麼樣子,事至此,他如何不明白謝杪當初在後花園中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偽裝。

這樣的女子不好掌控,即便娶回後宅,他也不能全然放心。

顧明琛總是這樣多疑,他看不上愚昧的人,又對聰明的人萬般揣測,這樣的行事作風就給顧翰墨留下了更多破綻和馬腳。

中秋宮宴之後不久,顧翰墨終於收集到了顧明琛在鄴城訓養私兵的全部證據,並將這些罪證經太子之手呈遞給了皇上。

消息一出,皇帝大怒,更是震驚了整個朝野。

圖謀逆反可是大醉,即便是最受太後寵愛的三皇子,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顧明琛的判決很快便有了結果,皇帝冊封他為恭王,封地北荒寒苦之地,後四十年內不得回京。

他已經二十三歲了,四十年後便是六十多歲,依北荒邊境的貧窮寒苦程度,能不能健康順利地活到那個時候都是疑問。

但顧明琛的母妃和太後卻再也不敢為其求情,皇帝鐵了心要處罰他,這已經是爭取來的最好結果了。

十一月初,顧明琛甚至還來不及在京城度過這一年的團圓宴,便灰溜溜地離開了京城,受命趕往自己的封地。

後宅中的女人,自然也都需跟著他一起離開京城。

一想到要去北荒,謝嘉容近乎絕望。

她才十六歲,這樣花一般的年紀,後半輩子就要凋零在那寒苦的貧瘠之地了嗎?

沒想到她躲來躲去,終究是沒能躲過和親生父母一樣的結果,今生不得再回京。

絕望之際,謝嘉容忍不住想,莫非這是老天可以在懲罰她?

前十六年,她鳩占鵲巢享受了本不該有的榮華富貴,如今老天爺罰她品嘗數倍苦楚。

一路北去,行途遙苦,謝嘉容的孩子在顛簸之中險些沒保住。

第二年五月春末,京城收到北荒傳來的書信,說是顧明琛的侍妾誕下一子,並請皇帝幫忙賜名。

皇帝大筆一揮,為其賜名“慎思”,取小字“知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謝嘉容沉寂了許多,她姿色中等,最奪人注目的便是那脫跳的性格和燦爛笑容,然生活在北荒之中她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顧明琛本就陰沉多疑,見她天天頂著一張苦瓜臉更是心下不耐煩,平日裡看也不想看到他。

謝嘉容卻已不在意顧明琛的態度,一腔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她隨顧明琛去北荒這一路上胎動頻繁,雖如願生下來一個兒子,卻是個病怏怏的藥罐子,讓她操碎了心。

每每看見哭鬨不止的兒子,謝嘉容便心情複雜,她想起了年幼時的光景。

那會兒凝香也是同他兒子這樣病怏怏的,甚至更嚴重一些,倘若沒有謝府的憐愛,丟在普通窮人家裡能不能順利養大還真是個問題。

莫不是她的兒子,也一同來替她還債了?

越是如此,謝嘉容便越發懷念曾經在謝府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什麼都不用管不用顧,自有疼愛她的父母兄長為她安排好一切。

可惜,她卻愚蠢地將彆人塞進她手中的糖果狠狠地扔了出去。

……

京城中,謝杪的日子說煩惱不煩惱,說鬆快也不鬆快。

封建社會下的女子限製繁多,她自然也不會閒得發慌,跑去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社會製度。

但她的所作所為,在安朝仍是標新立異的,好在顧翰墨寵她寵的要命,絲毫不在意她那些“出閣”行為,還護的緊。

古時沒什麼娛樂,謝杪平日裡除了管家以外,得了空閒便是和靖王妃一起研製新吃食,進宮陪太後公主們侃大山,或是蹲在家裡和顧翰墨一起發明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自從那盞“雁魚銅燈”問世以後,顧翰墨也一不小心被謝杪拉入了手工坑,平日裡玩起DIY來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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