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布陣, 除了設立陣眼以外, 還需要借助不同屬性的靈器或異寶來穩固陣法。
像五行截陰陣這種布置起來極難的陣法, 便是太清觀也無法輕鬆快速地布好,若陣法中的五行陰陽之力無法達到平衡, 陣法內的時間流速便會忽快忽慢。
倘若陣法不夠完美,太陰真水流過時不但不會慢下來, 說不定還會跑得更快。
布陣容易, 平衡五行陰陽卻難,這便是碎玉元君說至少要花上半年之久的原因, 為的就是求穩不出差錯。
浣沙溪畔的五行截陰陣還在布置當中, 五行陰陽已經全部各自就位,隻是力量氣息還很弱。儘管陣法的力量很弱, 但五行之間的靈力卻意外地達到了完美的平衡。
雲杪注意到,這陣法的力量在不斷地緩緩增強, 顯然已經快要完工, 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 在這陣法力量不斷增強的同時, 其中的五行平衡卻不曾被打破過。
沈觀霞一動, 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卻是注意到了另一個驚人之處。
“這陣法內, 尚未有陣眼,五行所及之處,也沒有任何契合陣法的靈器用於穩固陣法。”
雲杪定睛一看,也發現了五行之位上, 安放的竟然都是朱紅色符篆,顯然這一模一樣的朱紅符篆,卻提供了屬性不同的五行靈氣。
她知道,能做到這個地步,背後負責布陣的人定然是高手。
“師父,看來我們來晚了。”留情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不悅,“這行人怎麼會知曉太陰真水途經的地點,莫不是太清觀走漏了風聲卻不自知?”
“這布陣的幾個修士道行都不高,約莫都在築基期上下,光憑他們定然無法成功布陣,想必是授他人之命。”
雲杪心底很清楚,不論發生了什麼意外,這次的事情都要怪她疏忽了。若她親自出馬,不足兩月陣法便可完成,卻沒想到會有人得知了消息,捷足先登。
“先去探探情況。”
不論如何,雲杪是不會將太陰真水拱手讓人的。
沈觀霞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暗自思索起來,如果這件事走漏了風聲,太清觀內必然也藏有內鬼,對方很有可能與太白宗的假金煜真君是同黨,否則不可能把太陰真水的消息了解的如此透徹。
上一次在途中,便一直有人偷偷跟蹤他,莫非?
……
雲杪與留情走上前去,找到一個領事模樣的中年男人打探此事。
中年男子不過築基初期修為,看起來和顏悅色,聽雲杪詢問起布陣一事,卻變得警惕起來。
“小人乃是受其他宗門所托,方才於此布陣,這其中緣由不便解釋,還望幾位道君見諒。”
中年男子感受到麵前幾人的修為高深莫測,也謹慎地不敢得罪他們。
雲杪眼神微眯,笑笑道:“閣下在這裡布置五行截陰陣,想必是為了太陰真水而來?”
聽到太陰真水幾個字,中年男子有些不安,臉色微青地看著她,“小人隻是奉命行事……”
留情本就是把直來直去的劍,哪裡有耐心和人繞那些玩玩圈子,淡漠地冷聲道:“哦?那你到時說說看,是哪個狗膽包天的宗門授命於你?”
“太陰真水的流動跡象極難觀測,在這吳國地帶,我還真想不出哪個宗門有本事預測得到。”
雲杪遞了個眼神給留情,示意她收起煞氣不要嚇到彆人,轉而掛上笑容溫聲道:“你不必緊張,實不相瞞,吾乃縹緲宗修士,這幾位更是太清觀弟子,此番遠赴浣沙溪畔正是為了太陰真水而來。”
“卻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早一步於此布陣,我們不過是想知道是哪個宗門有這等厲害的本事。”
留情收起劍身的煞氣以後,中年人慘白的臉色終於恢複了些許血色,眼神驚異地看著雲杪等人。
“你們……當真是縹緲宗和太清觀的修士?”
“騙你有什麼好處?”留情不懂男子為何要這麼問,冷聲道,“吾乃縹緲峰弑劍崖下劍姬留情,左手這位是我師父,右手邊這位是太清觀弟子沈觀霞。”
中年人一聽,更是光天化日之下感到頭暈目眩,腳軟的站不住。
整個元天大陸,誰人不知天之驕子沈觀霞的大名?
而那縹緲宗也不是好相與的,這個宗門在不到一年之內,迅速地打響了自己在元天大陸中的名號。
宗主公然在太白宗境內搶奪弟子,更是在太白宗和太清觀手下輕鬆截取絕世妖劍,卻連讓兩大宗門都無可奈何。
那雲杪更是傳言半個月打通太清觀九層鎖妖塔的強人,這消息經太清觀傳出去,整個元天大陸都震驚不已,那口口聲聲要找雲杪討個理的青木老祖也跟著息了聲。
眼看雲杪一行人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樣子,中年男子知道這行人自己一個也得罪不起,隻好苦笑著無奈地道:“……也罷,事情緣由複雜,此地不宜長談,還請諸位一同到小人府上坐坐。”
跟著中年男子去了府邸上,雲杪才得知這中年男子原來喚作容雲天。
容家是吳國境內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修真家族,依附吳國附近的宗門而存活,但容家弟子根骨資質不佳,修為最高的人也才築基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