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祁淮覺得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麼孽,上天才會派季桐來折磨他。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那天他提到餅乾時季桐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心虛,這兩天她為什麼會這麼安分,為什麼會在他要扔走餅乾的時候說不如留給不準。

因為這本來就是不準的狗零食!

“祁少,您還好吧?”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實在沒忍住。

他家小少爺一直有著超於同齡人的冷靜,在麵對一些事情的時候甚至比大多成年人都沉穩的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近從季家出來,臉上不是神采飛揚就是一言難儘。

今天好像比後者更嚴重些,不止臉上,簡直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冒著火。

司機油門踩的極穩,他怕一個顛簸他家少爺炸了。

周六早晨七點,祁淮拿著一摞試卷敲開了季家的門。

季母和季父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見到祁淮十分驚訝,“小淮怎麼來得這麼早?要不要一起來吃個飯。”然後就招呼趙姨幫祁淮加雙筷子。

祁淮禮貌笑道:“叔叔阿姨,我吃過了。清晨記憶力好,昨天晚上跟季桐約好早晨一起學習。”

他在客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季桐人呢?”

“哎呀,桐桐這個孩子也不早跟我們說,”季母深深為自己不靠譜的女兒感到抱歉:“她現在估計還在樓上睡呢,你等等,我讓不準去叫她。”

祁淮笑的禮貌又得體:“沒關係。”

季母朝外喊了一聲:“不準,去叫姐姐起床。”

一條黑影猛地從樓梯竄上二樓,不準用大爪子扒拉著門把手往下一摁,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不準搖著尾巴鑽進去。

片刻後,不準從樓上下來,窩在祁淮旁邊拿大腦袋蹭他,眼巴巴看著他求投喂。

祁淮從口袋裡掏出一袋零食,“阿姨,我可以喂不準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季母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失笑,“你還自己帶零食過來,茶幾儲物櫃裡有,跟你手裡一樣的,從裡麵拿就行。”

祁淮慢條斯理地撕開銀色包裝紙,從中拿出餅乾喂到不準的嘴裡。

季桐眯著眼從樓上下來,一臉迷糊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爸媽,今天不是周末嘛,叫我起這麼早做什麼?”

“你還好意思說,”季父用筷子尾隔指了指她,“跟小淮約好一起學習自己卻睡懶覺,小淮都在這裡等半天了。”

季桐反駁:“我什麼時候……”他順著季父的目光看過去,語調急轉,“你怎麼在這?!”

她驚恐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滿眼不可置信。

——“這人腦子有病吧,大周末的!大早晨的!來我家乾什麼??”

祁淮放下手中的包裝紙,拍拍手上殘餘的餅乾碎屑,反問:“我們不是說好今天早晨一起學習?”

眼熟的包裝紙、眼熟的狗餅乾,笑得意味深長的祁淮。

“我們什麼時候……”季桐還沒有從事情突然就敗露的現實中回過神來,倏地想起了什麼,“等等。”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解鎖,點開微信。

最上麵的聯係人名稱上赫然寫著“狗男人”三個字,頭像上右上方有個小紅圈,小紅圈裡麵有個1。

季桐顫顫巍巍地點開:【早晨七點,我會準時到你家,一起學習。】

時間顯示:上午03:12

季桐:“……”

——“這狗男人是有毛病吧,淩晨三點多給我發消息。”

祁淮撥弄了下茶幾上的銀色包裝紙,威脅意味十足:“想起來了嗎?”

季桐:“……想起來了。”

祁淮語氣溫柔:“嗯,那先吃飯,不急,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聽得季桐心驚膽寒,原本想要在吃飯的時候拖一拖,被季父一個眼神趕著上了樓。

祁淮抱著他精挑細選的精選競賽題目,跟著季桐一步一個台階,絲毫不催促。

——“小心眼!就是小心眼!”

——“不就給他送了幾包狗糧,至於大清早來堵我嘛!”

——“不準吃的比我吃的都貴,營養價值還高。我可是冒著不準知道後發脾氣的風險偷摸拿的,而且他又沒吃,吃了也沒事,乾嘛這麼小心眼,一點作為男人的氣量也沒有。”

——“他把我摁在桌子上刷題的時候我也沒說什麼不是?”

——“……完了完了,待會兒回房間他不會動手揍我吧。”

走到門口,季桐哭喪個臉回頭,“祁淮哥哥……”

祁淮:“嗯?”

“你昨天給我劃的題目我還沒開始做,不然明天再開始?”

——“能拖一天是一天。”

祁淮:“不用,我突然想起昨天的題目對你來說太簡單了,我重新給你找了幾道。”

季桐看著他手裡那一摞試卷,不太信:“幾道?”

“對,幾道。”

“好吧。”季桐按開門把手,然後又頓住。

——“不行,我得把不準叫過來以防萬一。”

“不準!不準!”

不準聞聲而來,仰頭看著季桐:“汪!”

看見不準,季桐安心多了,“周末如果不讓不準陪著,它會發脾氣,你知道的,一隻成年阿拉斯加發起脾氣來誰都攔不住。”

——“如果他敢揍我,有不準在邊上他也得掂量掂量。”

祁淮冷哼,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都救不了你,他推開門。

季桐正在用眼神教育不準,如果有人敢動姐姐,不用客氣直接上去咬他!

沒有看到突然頓住的祁淮,季桐一下撞到他後背上。

“唔……我的臉……”

祁淮轉身與季桐錯開,垂在下麵的手蜷了蜷,“你、你先收拾收拾,我去樓下等你。”

說完直接下了樓,走得有點急,腳步肉眼可見的淩亂,半道還不小心掉了一本試卷。

季桐推開門,陽光被窗簾擋住隻在邊緣處露出些許橘色,將房間裡一團亂的被子和掉到地上的睡衣映得無比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