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霸湘之世一(1 / 2)

他認出她了。司黎的腦海中隻剩下這一個想法。

時隔三百年,她再次以阿黎的身份出現在他眼前,反而想不出當年自己是何種的心情麵對的他。

周身儘是晏行寂身上的冷香,三百年前她無比的熟悉這股氣息,也十分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可現在,她隻覺得有些窒息。

“阿黎,你要去哪裡?”

沒得到司黎的回答,晏行寂湊近她,再一次輕聲問她。

距離這般近,他身上的氣息越發濃厚,司黎感覺自己渾身都要被暈上他的氣息。他湊得這般近,像要吻上她一般。

司黎抿唇,固執地看著他,對視許久後沙啞著嗓音開口: “你既然認出我了,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當然知道。

晏行寂笑出了聲,仔細描摹著身前之人的眉眼,目光一寸寸在她麵上流連往返,像是要將這三百年缺失的一起補回來。

他望著她笑,眸中情緒翻滾,笑著笑著眸底卻浮現出水光,周身的氣息霜寒絕望。“我當然知道,你要走,要躲到一個我尋不到的地方。”

青年小心翼翼將她攬進懷中,高大的身影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臉埋在她的脖頸處,輕柔的吻落在瑩白的肌膚,宛若珍寶一般極儘內斂。

“可是阿黎,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的。”

脖頸處落下滾燙的濕潤,司黎推拒他的手驀地頓住,不可思議地扭頭看著埋在脖頸處的烏黑腦袋。

晏行寂他………哭了?

司黎沉默一瞬,終究還是施力狠狠推開了晏行寂。

青年怔然地看著她,眼尾依舊帶著薄紅,長睫上晶瑩的光亮還在。

司黎深吸口氣,望著眼前的青年,還是無奈地歎氣, "晏行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她看著他,眼神帶著不解,仿佛不懂他為何這般模樣。她這麼生動的無奈模樣,與當年的阿黎一模一樣。

“是啊……”晏行寂看著看著眼睛便越發紅了,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是多少年呢……”他抬起頭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忍回去, "三百年五個月零十天。"

三百年五個月零十天。她走後,每一天都是煎熬。世界宛如末日,他如

行屍走肉,空有一副軀體。

司黎一怔,連她自己都隻記得隱約過了三百年,晏行寂竟記得這般清楚……

她看著他眼眸通紅絕望的模樣,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劍尊,你現在做的很好,世人都稱讚渡淵劍尊晏行寂潛心修行鎮守著浮屠川,逢亂必出,太上忘情修到了渡劫中期,是當世最有希望飛升的一人。

她頓了一瞬,看著眼前青年緊抿的唇瓣, "你也應當繼續這麼做,好好當你的渡淵劍尊,潛心修行日後必定可以飛升。”

司黎望著青年拉著自己的手,伸手一根根掰開他緊緊攥著她衣袖的手指, “而我現在不想再與你有絲毫的關係,我們也不該有關係的。"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屋內並未點燈,昏暗的月光從半開的軒窗斜斜打下,襯得他一張臉蒼白的有些病態。

他看了許久,唇瓣微微翕動,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 “我已經變了,你當初走的時候留下那紙書信,你說不喜歡我冷漠無情表裡不一的模樣,你說你喜歡曾經那個溫潤有禮的晏行寂。"

他又輕輕牽起她的手,高大的身影有些微彎, “我真的變了,我現在很好,我可以當以前那個晏行寂,你喜歡的那個晏行寂。"

晏行寂的話像是一顆炸彈在司黎腦海中炸開,她幾乎以為眼前的人被奪了舍。

這怎麼可能會是晏行寂說出的話。那麼高傲自強的晏行寂,在她麵前這般低聲下氣。

“可是晏行寂。”司黎搖搖頭: “我做不到。”

晏行寂唇瓣張了張,蒼白無力地輕笑一聲,恍若自欺欺人一般替她解釋: “可以的,你曾經那麼喜歡我,你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

“我沒有心了。”

青年的話被溫軟清冷的聲音打斷,屋內頓時陷入清寂。一陣沉默之後,沙啞的聲音響起: “什麼……”

什麼叫沒有心了?

怎麼會沒有心了?

歎息聲響起,司黎拉起晏行寂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去,手下的觸感綿軟,可他此刻卻毫無他念,隻覺得從腳底騰起一股冰霜,將自己冰凍,丟入萬丈深淵。

他沒有感覺到她的心跳。本該有著穩健心跳的地方此刻一片安寧。

“阿黎,你的心呢……怎麼

可能……”仿佛是被燙到一般,他驀地收回手,僵立在那裡,眼角越發紅透,祈求般地看著司黎。

"當年浮屠川崩裂,滄溟鏡吸了我的心,用我的心獲得力量。"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也不知為何我的心會給它這麼強大的力量,晏行寂,很多事情我未曾比你知道的多,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我現在隻想過自己的生活。"

她沉默著看著他,眼前的青年好似要碎了一般,麵色蒼白的宛如厲鬼,高大的脊背好似被折斷一

般微微顫抖。

"所以晏行寂。”司黎擰眉,有些為難道: “我不會再喜歡人了。"這世間沒有法子重塑真心,她不可能再有心了。

胸腔內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地壓住,他說不出話愣在原地,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再也堅持不住的捂住胸口彎下腰身,呼吸間都恍若一柄尖刀在狠狠地割著他的肺腑。

瞧見晏行寂那般模樣,司黎試探性地邁出腳步,而晏行寂依舊像是傻了一般愣在原地,對她的動作毫無反應。

她眸光一亮,看來她的話勸解了晏行寂,這廝死心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司黎腳步匆匆越過晏行寂朝屋外走去,纖細的手剛覆上門框,門被緩緩拉開一條縫,她唇角的笑意緩緩勾起。

可下一瞬,一股猛力從身後襲來,她避之不及被拉著轉身抵在門上,剛拉開的門猛地合上,在靜謐的夜裡發出悶重的聲音。

那人動作雖然凶狠,手卻護在她的腰後小心地控製著力道,司黎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覆了上來。

他吻著她的臉頰,輕輕啄吻著她冷白的肌膚,口中不斷呢喃道: “我來愛你……沒關係的,我把我的心給你……"

他好似要哭了一般,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像是個孩子一般細細吻著她的唇角,這般熟悉的動作讓她猛地想起之前的時光。

他們成親的那一年裡,每次晏行寂惹她生氣後便是這般,將她摟在懷裡一遍遍吻著她,低聲哄她向她道歉,送她不知道哪裡尋來的奇珍異寶,裝乖賣慘博同情。

她也確實吃這一招,往往會在他的親吻當中意亂情迷。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沒有心了,那些昔日的情感儘數消失,三百年的分彆讓她覺得陌

生。

司黎彆過頭去,躲開晏行寂的親吻, "晏行寂,你怎麼還是不懂,我不想要你的心,不想再見到你了,我不喜歡你,也不想跟你回去青霄劍宗!"

青年猛地頓住身形。

司黎轉過頭看他,重複著說: “我不想再見到你,不想跟你扯上關係,不喜歡你了。”

一聲驚雷響起,照亮昏暗的屋內,宛如謫仙的青年麵色慘白,一雙眼睛紅的嚇人,眸底氤氳著水霧,眼裡是一片死寂。

他沉默了許久,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少女,眸光從她臉上一寸寸描摹著,似是想要找出一絲她愛他的證明。

可司黎一雙眼睛清冷毫無波瀾,麵上的情緒平淡。

不該這樣的,以前的阿黎看著他是滿眼的歡喜,眸光璀璨宛若繁星,似是能將他拉進沉迷的旋

渦。

阿黎不該是這般冷漠,不該是這般陌生的看著他。

他看著她啟唇,聽到她再一次一字一句: “晏行寂,放過我吧,我們就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好嗎?"

放過她?

那誰來放過他?

他狠狠閉了閉眼,勾唇慘然一笑,臉色慘白至極,眸底一絲光彩也沒有。

青年再抬眼時,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周身遍布寒芒,眼底的瘋狂快要藏匿不住。

眉宇間的神情愈發的陰鬱暗沉,眸子中的陰鷙也在不斷的加深。

司黎敏銳地察覺到危險,脊背上湧上一股寒意,側身便要從晏行寂的懷中逃出。

可已經來不及了。

手臂被狠狠攥著,她怔然抬首看著他,高大的青年不知何時變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恨我是嗎,是因為那些年我對你做的錯事,還是因為浮屠川崩裂之時我刺你的那一劍?”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淅淅瀝瀝冷冷清清,雨滴斜斜打在軒窗上發出霹靂的聲音,順著未關緊的窗子飄進來,帶來一股寒意。

司黎驚愕地看著晏行寂握著匕首的手,卻見他將刀尖麵向自己,刀柄朝向司黎。晏行寂再一次笑出聲,卻帶了嘲諷的意味,好似在笑這三百年的荒唐。

“我刺了你一劍,我恨了自

己三百年,所以阿黎,來還我一刀。”

他掰開司黎的手將刀柄塞進她手裡,湊近她耳邊紅著眼, "千刀萬剮,挖心掏肺,你怎樣對我都行。"

司黎回過神來,瞳孔微縮瞪大眼眸,手中觸感冰涼,刀柄的花紋印在掌心有些摩挲,她這才反應過來晏行寂說了什麼話。

他遞給她刀,讓她捅了他!

瘋子!

"放開,瘋子!"她狠狠使力想要抽出手,可青年死死握著她的手,強迫著她握緊匕首。

"成親時我說過,若我有朝一日傷你,你可百倍千倍儘數還給我,取我的命,滅我的魂,我絕不反抗。

"放開!"

"刀在你手中,隻要捅進去,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我不要,滾開,我不要!”“我留著這條命,隻等著你來取。”“晏行寂,瘋子!”

晏行寂緊抿著唇,雙目越發赤紅,麵色慘白活似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聲音喑啞低沉,周身的寒意掩飾不住,渾身都是絕望瘋狂的氣息。

他的力氣很大,輕而易舉地桎梏住司黎,冰涼的手牢牢拉著她的手,迫使著她握緊刀柄將匕首一點點湊近自己的胸口。

"住手,我不要,滾開!"“阿黎,你彆怕,隻管殺我!”

在他低聲的強迫中,和著司黎無措的尖叫,刀尖刺破皮肉的聲響傳來,血腥氣蔓延開來。

她渾身僵硬,臉色蒼白比之晏行寂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刀尖劃破白衣,汨汨的血水頓時順著劃開的皮肉湧出。

而他還在握著她的手用力。

晏行寂眸光柔和輕哄著她,唇角卻掛著絕望的慘笑: "對,做得好,就這樣。""若你不願留我在身邊,那便親手取了我的命,賜我極樂。"

沒有她,他活不下去,每一日都在將自己困在須彌的執念裡逐漸腐爛。他驟然用力,攥著她的手扭動刀柄,傷口被劃開,刀尖一寸寸朝著他的心臟而去。

"滾開,晏行寂,滾開!"她回過神來,死命掙紮著,隻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刀尖一寸寸深入晏行寂的心口,司黎清楚地知道,

再往裡一寸他必死無疑。

他不能死,他怎麼能死?他是男主,他死了世界會崩塌!

"不要,不要!"

不斷往裡存進的刀尖猛地頓住,停留在距離晏行寂心口處半寸之地,司黎顫抖著長睫,而手中的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停住。

那股靈力純粹強大,司黎看的清楚。

那是滄溟鏡。

在她被拉著險些殺了晏行寂的前一刻,滄溟鏡出手了。晏行寂說的是真的,滄溟鏡真的在她身上。

司黎幾乎說不出話,隻覺得荒謬的不可思議。

明明三百年前她親眼看到滄溟鏡離開自己的,她以為任務結束了滄溟鏡便消失了,這三百年裡她從沒有感知到它的存在,它怎麼可能還在?

晏行寂垂首看著自己心口處的那柄匕首,青年沉默著未曾說話,司黎趁他失神之際連忙拔出匕首收入乾坤袋中。

在匕首拔出的那一刻,汨汩的鮮血順著傷口流出,刺鼻的血腥味讓司黎幾乎作嘔,慌張施展法術為他止血。

明明重傷的是晏行寂,他此刻卻好似死了一般沉默,匕首深入肌膚之時一言不發,她拔刀之時他依舊一聲不吭,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

“阿黎。”青年垂首將少女攬入懷中,埋首進她脖頸處,貼著她的肌膚呢喃道: “你若是今日不殺了我,我會纏著你一輩子,永生永世都不會放手。"

他扯了扯唇角,低沉沙啞的呢喃聲在司黎耳邊縈繞,眸底湧動的血色魔紋漸漸浮現。絲毫不在乎自己險些喪命,任憑血水將白衣染透,周身的氣息霜寒嗜血。

司黎閉了閉眼,青年的氣息裹挾著血氣在她鼻息間盤旋縈繞,她無比清醒的認識到三百年後的晏行寂遠不是她記憶中的那般模樣。

他更瘋了。

他不可能會放手的。

她深吸口氣,雙臂擋在青年胸前,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輕輕推了推他。

果不其然,青年以為她要拒絕,攬著她腰身的手越發收緊,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一般。司黎無奈歎氣,輕聲道: “晏行寂,你鬆手,你身上的血氣熏得我難受。”

高大的男人一怔,攬在她腰間的手鬆了些力道,司黎趁機躲開他的懷抱,他慌張地想要來拉她,司黎伸手抵

在晏行寂身前。

"劍尊,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晏行寂抿唇,喉結微動,黑眸深處一片倉皇淩亂。他唇瓣翕動幾次,最終還是啞著聲音開口: “我不可能會放手的。”

司黎隻覺得他有病。

她看向他的胸口,法術生效那裡已經暫時止住了血,但傷痛是真的,他受了她一刀,那一刀再往裡半寸便會頃刻間要了他的性命。

他是男主,這個世界都是在圍繞著他轉的,他還沒有飛升,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世界會崩塌,她也會隨著一同陪葬。

所以方才的滄溟鏡便是在出手阻止她嗎?滄溟鏡想要他活著。

司黎看向晏行寂,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唇瓣蒼白毫無血色,眼眶紅了一圈,明明高大的身影依舊強硬地攏著她不讓她離開,眸底的情緒卻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生氣一般。

明明那麼害怕她生氣,卻還是死死桎梏著她。

司黎開口問他: "當年你說阿黎的魂燈亮了,可是真的。"

"……是。"

司黎麵無表情,垂在衣袖中的手卻悄然捏緊。果然,果然,她猜的沒錯。

那一次也是,晏行寂險些自戕隨她而去,在他自毀的前一刻遠在千裡之外的她被招了魂,留住了晏行寂一命。

那一次也是滄溟鏡在作祟嗎?司黎怔然摸向自己的心口,那裡空空蕩蕩毫無波瀾。

她在腦海中一遍遍喊著滄溟鏡,可它毫無反應。它明明在她身上,為什麼隱瞞自己的存在不應她?

她有些呆愣,目光膠著在虛空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注意到身前的青年逐漸眸光晦澀幽深。晏行寂看著她這般模樣,另一種想法在心中悄然浮現。阿黎一向吃軟不吃硬,他越是逼她太緊,她便越是不喜他。

她喜歡那個溫潤如玉鎮守蒼生的晏行寂,或許……以退為進呢?晏行寂湊近她,小心翼翼開口:“阿黎,你相信滄溟鏡在你身上了嗎?”司黎抬眼看他。

“魔域那人也知道,你應付不來他。”他的話音落下,司黎淡然的神情一寸寸瓦解。

慶兒交給她的那根紅繩當中出現了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男人,那人能孤身從妖族偷來十二時方盤,還能將慶兒煉製成早已絕跡的祭魂屍,能

讓魔域四大護法聽從他的話,修為起碼得是大乘期以上。

那便是——渡劫!

可當世的渡劫明明應該隻有晏行寂一人,這本書中無人能比他更強。司黎呼吸驀地一沉。

“阿黎,他不用你的記憶打造幻境,轉而去尋旁人,他知道你沒有心沒有情緒,十二時方盤對你無用。"

晏行寂彎腰平視著她,蒼白的唇微抿,接著開口: “他動用那麼多人力,敢在我麵前搶人,一定要將你關進十二時方盤,因為十二時方盤還有另一個作用。"

“煉化神器。”

比如,滄溟鏡。

司黎始終未說話,屋內一片平靜,隻聽得見窗外劈裡啪啦打下的雨聲。

許久之後,青年再一次開口: “他知道你無心,知道你有滄溟鏡,知道你是當年的阿黎,知道的比你都多,一直在暗處圖謀著你。"

青年緩緩靠近她,聲音繾綣溫柔,像是惡鬼在引誘著她一般: “你不是要去魔域嗎,阿黎,帶上我,勝算會大很多。"

他終於重新將她攬入懷中,少女並未反抗,小小的一團被他完全地籠罩在懷中。

他忽地有種想哭的感覺,招魂三百年,數次絕望的想要自戕隨她而去,畢生所求不過一個她。終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了。

“阿黎,我是渡劫,普天之下隻有我可以應付他,那人你對付不來的,去了隻會白白送命將滄溟鏡拱手相讓,倘若滄溟鏡落入他手中……"

司黎閉眼無奈歎氣。

縱使她再不願承認,卻也無比地清楚晏行寂是這個世界除了她自己之外,最了解她的人。他竟然知道她要去魔域。

她是要去魔域,從客棧離開便去。

那人在暗處窺視著她,布下一盤大局將她牢牢兜住,知道那麼多她自以為無人知曉的事情,比她知道的還多。

他不可能會放過她的。

可司黎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與其到處躲著等他來找,不如主動出擊去尋他,縱然是死,她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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