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霓湘之世六(1 / 2)

晏行寂的大腦瞬間炸開。

兩人距離不過寥寥,旖旎在房間裡散開,晏行寂體溫滾燙,司黎不由得朝他懷裡拱了幾分,微涼的手順著他的衣角探入,在他分明清晰的腹肌上放著,頓時滿足地喟歎出聲。

"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夢中的司黎曬著太陽,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隻覺得周身都是暖洋洋的,不由得便將夢中的話說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清香,幾乎要將他迷醉,又像個孩子一般不老實,在他懷中拱來拱去,偏生抵在被中的腿隨著她的動作亂動,他整個大腦都被灼燒起來,經脈中靈力翻湧。

“阿黎……”

他努力喚回自己的意識,可識海處像是一團火在燒,順著經脈遊走過他的全身。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出事。

晏行寂死死咬著牙關,唇齒間血腥氣息彌漫,他小心扒開司黎的手正要起身,下一瞬,衣襟處被人拉著,他徑直撲到她身上。

夢中的司黎正夢見自己買杯熱乎乎的奶茶,她瞬間星星眼,不知多久沒喝過了。司黎正要湊近吸管,可那奶茶竟然從她懷中憑空飛走。

她一點也沒意識到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司黎掙紮著起身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奶茶。

而另一邊,晏行寂被她拽倒,擔心自己壓疼她慌張起身。

薄唇突然被人覆住,溫熱柔軟帶著清香貼上來,他起身的動作瞬間呆滯,隻能感知到她在為所欲為。

"唔……我的珍珠呢……"她使勁地抱著奶茶咬著吸管,可那珍珠卻卡在吸管底怎麼都不上來。

她聽到耳邊傳來一身悶哼,可腦海中不清醒,一心隻撲在手中的奶茶。

被她這般不老實地一而再再而三逗弄,晏行寂腦海中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在司黎小心翼翼往裡而去時, “錚”的一聲徹底斷裂。

在懷中的少女想要後退之時,他捏住她的後頸,迅速奪回了主動權。

時隔三百年再次嘗到熟悉的滋味,宵想了那麼久的人就這般在她身前,柔弱無助,抵抗不得。逃不脫,離不開,隻能在他懷中,隻能攀附著他,隻能仰頭接受他的親吻、他的愛意、他那見不得人隻能在帳中與她抵死纏綿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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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夢見自己正死磕那堵在吸管中的珍珠,可手中的奶茶吸管突然緊緊吸附著她,令她逐漸喘不過氣。

淦,這什麼鬼!

司黎死死推拒著,想要將把自己解放出來。

可推拒的雙手突然間被莫名的力量鉗製住,她腦海中不清醒,隻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晏行寂將少女抵在他胸膛處的手拉下與她十指相扣,每當她喘不過氣,便會停下來片刻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隨後再次覆上去。

司黎在一次又一次的窒息中終於醒來,入目是一張宛如謫仙的臉,他長睫輕顫,閉眼細細吻著她,如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掃蕩著,鼻息間儘是她與他混雜在一起的體香。

她清晰地感知到青年的心跳。他情動了。

混沌的大腦終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了。

這香不是普通的香,易讓人放鬆戒備沉迷在欲意當中,無論是貪欲愛欲。司黎沒有愛恨,隻喜歡吃喝玩樂,夢中便也是這樣的夢。

怪不得她一直到現在才醒來。

在晏行寂離開放她呼吸的一瞬間,司黎直接施力推開了他,青年不設防備被她推開,怔愣著看著身前麵色酡紅的少女。

司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眸光平靜冷淡。晏行寂的意識終於回來。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如雪,垂在一旁的手用力攥緊到骨節泛白,喉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一般,脊背上一陣生寒。

他又做錯了。

他又惹她生氣了。

他為何總是做這些她不喜的事情。

青年眸底泛紅,鼻尖酸澀心底恐慌,瞧見司黎微微喘氣冷冷淡漠瞧著他的樣子,隻覺得心肝都要碎了。

他幾乎不敢看她。

被碾碎筋骨也未曾落淚,獨自麵對數萬浮屠惡鬼也不曾後退,數次命懸一線亦不曾害怕。

可在這一刻,他慌張地想要逃離,隻覺得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從裡到外將他分割開來。“阿……阿黎,是我的錯,我方才沒忍住,對不起……”

司黎尚未說話,晏行寂又小心翼翼來牽她的手, "阿黎,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給我幾刀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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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清雋的臉依舊淡然,但死死攥起的手和泛白的骨節,以及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卻還是透露了自己的慌張無措。

司黎並未管他,甩開晏行寂握著她的手,徑直從他身旁下了床。

她的內衫從身旁而過,清香遠離他,晏行寂伸手想要去夠她,可卻隻抓到她的一片衣角。他頹然閉上眼,絕望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審判。

可卻隻聽到司黎說: "這香不對勁,裡麵還摻了東西。"晏行寂長睫輕顫著睜開眼,動作僵硬地回身去看。司黎纖瘦的身影背對著他,語氣平淡安靜,聽起來並未有怒意。

“阿黎?”

司黎回頭來看他: “晏行寂,這屋內的熏香不太對勁,會讓睡著的人睡得更沉,迷失在大夢中。"

她雖然睡覺不老實,但也不至於睡得這般死,還做了那種荒謬奇葩的夢。無心後司黎鮮少做夢,常常一夜睡到天亮。

方才她與晏行寂那般熱吻,她竟然都未醒來,而晏行寂心智這麼強大的人也能沉迷在這種……夢,應當也是受了這熏香的影響。

司黎下意識將晏行寂的異樣歸咎於熏香的影響。

她並未覺得有什麼,畢竟與晏行寂也是做了一年的夫妻,況且晏行寂也是因為傷還未好透,一時不察被這香鑽了空子。

司黎覺得自己很大度,對盟友應當多些關懷。

她轉過身去滅了那些熏香,布下術法在榻間,隔絕了床粱沾染的香氣,確保兩人再不會聞見這些氣味後朝晏行寂走去。

司黎剛脫鞋上床,便瞧見晏行寂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她柳眉微擰: “你怎麼了,我已經把熏香滅了,你若是還難受我便為你念清心咒。”晏行寂僵硬扭頭看她,眼前的少女紅唇依舊嫣紅,方才她那般在他懷中,他們那樣親密。

以往的阿黎總會羞紅了臉,可如今的司黎,雙目毫無波瀾,眸底沒有一點情緒。沒有對他的情動,沒有羞郝,沒有擔憂。

她隻將這歸咎於熏香的影響。她一點也不在乎方才他們的事。

“阿黎,我沒有中熏香。”他是渡劫,不過青樓的熏香,怎可能會對他有影響。

司黎一愣: "什麼?"

晏行寂眸底一片猩紅,對上她

毫無情緒的眸子,心底那股絕望鋪天蓋地湧來,像是破罐子破摔般道: “我並未入夢,我想親你不是因為熏香。”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聲音沙啞低沉:“我就是想親你,隻想親你,我想了三百年,想的要發瘋了。"

“我不僅想親你,我還想你隻能在我懷中攀附著我,容納我的所有,與我共赴極樂。”

晏行寂閉了閉眼,喉結乾澀上下滾動著, “我妄想得到你,我對你從不清白,方才我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作祟。"

他修長的手攥起,骨節泛白,往日清冷矜貴的人此刻聲音哽咽顫抖:“阿黎……我想你愛我。”司黎隻覺得他有病。

她眉頭緊蹙滿臉無奈: “晏行寂,你答應過我這段時間內不談我們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找到背後操盤那人,還要青霄劍宗失蹤的弟子。"

晏行寂唇瓣微微翕動,對上司黎毫無情緒的眼眸,隻覺得心底涼成一片。

即使他那般表白心意,她也依舊是這副平靜冷淡的模樣,沒有生氣,沒有羞郝,沒有情動。什麼都沒有。

曾經她的心真誠地熱愛著世間萬物,包括他。現在的阿黎即使與他再親昵,也毫無情動,宛如一潭死水。

司黎並未理會他,從他身邊越過去翻到裡側,拉過自己的被子鑽進被窩,隨後清淡的聲音傳來:“睡吧,我已隔絕了熏香,天快亮了,明日還有事要做。”

她閉眼再不管身後的晏行寂。

身後的青年像是死了一般寂靜,許久之後,床榻輕微塌陷,他躺下她身邊。

許久之後,久到司黎快要睡著了,意識昏沉間,一雙手輕輕將她連人帶被子攬入懷中。背對著晏行寂的司黎睜開眼。

晏行寂似是知道她還沒睡,清潤沙啞的聲音響起, “阿黎,從小無人教我如何去喜歡一個人,如何去留住自己喜歡的人,我幼時摸爬滾打,喜歡什麼便會失去什麼,到最後再也不敢開口說喜歡。"

“與你成婚從一開始就是我高攀,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起初的我太害怕你隻是玩玩,後來的我太想抓住你了,以至於做了許多錯事。"

“我不是對你冷漠,我隻是不知該如何去說那些情話,我彆扭地想要給你自以為你喜歡的東西。"

黎感覺到他靠了上來,搭在她被子上的手收緊,隔著一層被子她似乎也能感知到他的胳膊在微微顫抖。

“成親之時我說一輩子以命相護,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尊貴最快樂的女修……可我一件都沒做到。"

“我不該讓你對我積攢太多失望以至於死心,不該在你被滄溟鏡取心之時未護住你,不該讓你棄了刀法,不該讓你背井離鄉隱姓埋名三百餘年。"

“我第一次喜歡人,也是第一次做人丈夫,可是阿黎……對不起,我太讓你失望了。”

他將她死死攬在懷裡,聲音哽咽喑啞的不成樣子,顫抖的聲線好似哭了一般。

司黎不知該說些什麼,內心一片平靜,脊背貼著身後之人微微顫抖的胸膛,纖細的身子被他牢牢箍在懷中,周身都是晏行寂的氣息。

“晏行寂……”“阿黎,我知道此生再也得不到你的愛……”

他徹底哽咽,像隻小獸一般抵在她脖頸處哭了出聲, “可是阿黎,我想不明白,我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司黎一陣怔愣,她與晏行寂相識的十一年裡,他從未掉過淚。不過重逢不到兩月,他不知在她眼前落過幾次淚。

是啊,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司黎自己也沒想明白。

滄溟鏡與她所講的晏行寂,是極其高傲自尊的人,一身傲骨無人可折,冷心無情,對自己狠,對彆人也狠。

她那麼對他,滄溟鏡說晏行寂一定恨透了她,為何他會這般模樣。情根未曾斬斷,任憑執念纏身。

可司黎對他的偏執毫無感覺,她也沒有了心,沒有了七情六欲。

在她有心的時候,晏行寂對她從未說過一句喜歡,可在床第間卻有股毀天滅地的占有欲,讓她窒息。

滄溟鏡總說晏行寂喜歡她,可在司黎看來,晏行寂娶她是因為叔父死前的遺言,對她好是因為責任,不然,為何他在她麵前永遠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她覺得喜歡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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