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兩個人這麼說笑著回去了房中,誰知道剛回到房中,就聽得外麵風聲大起來了,庵子裡的房屋有些年月,被那山風刮著,哐當作響。

拾翠題紅其實一直小心跟著伺候的,如今連忙關上了門窗,又拉上了帷簾。

不過即使這樣,依然能聽到外麵呼呼的山風聲。

懋王:“山裡本就風大,這木屋又年久失修,難免有聲響。”

烏苔:“這也沒什麼,往日庵子裡師太們都是這麼住的。”

說話間,小丫鬟送來了熱水,題紅和拾翠伺候著烏苔和懋王洗漱過後,又用熱水泡了泡腳,這才上床了。

兩個人自然得同床共枕了。

甫一上床,烏苔便感覺不對,這床比起王府的要窄很多,兩個人躺在上麵,便有些局促,甚至是肩膀緊貼著肩膀。

外麵的山風呼呼地衝撞著門窗,可是她卻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很沉穩地那麼一下一下。

甚至於,仿佛那呼吸聲已經大過了山風,就那麼清楚地回響在她身邊,將她整個籠罩。

她的心跳加快,她也難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他在想什麼,他會不會也希望進一步?

如果夫妻之間一直沒有夫妻事,他是不是會懷疑?

如果自己主動和他這樣那樣,是不是會降低自己他的懷疑?

以及——

自己真得想嗎,這樣虧了嗎?

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懋王卻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比起之前更加溫暖,溫暖到發燙。

但烏苔清楚地知道,不是燙,而是錯覺,她隻是太緊張了。

懋王低聲道:“烏苔。”

聲音壓得很低,低到仿佛夫妻間最私密的話,讓人臉紅心跳。

烏苔順勢便翻了一下,和他麵對麵。

她低聲說:“殿下,你——”

懋王卻已經順勢輕抱住了她。

這一刻,對於烏苔來說,是恍惚的,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被懋王那麼輕輕一碰,就倒在了他懷裡。

是自己順勢而為,還是他用了大力氣?

她不明白,她腦子裡一片漿糊,就那麼懵懵地靠在他懷裡。

平日裡穿衣時,明明是那麼挺拔修長的身影,但是現在,當隻穿了裡衣,當她輕靠在這個男人懷裡的時候,和自己的身量一對比,她才覺得,他的胸膛竟然是寬厚的。

很堅韌的厚實,也很有力道,她可以悶悶地窩在上麵,而他的身體可以把窗外那些山風聲全都擋住,把她護得密不透風。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她想其實有那麼一刻她是感動的,也或者她騙了懋王,也騙了自己,竟然開始醉心於此時的溫柔纏綿。

懋王應也是感覺到了,他抬起手臂來,繞過她的身子,攬住她的背,讓她越發貼在他身上。

她的心跳便快了,她咬著唇,低聲說:“殿下。”

懋王低首,將下巴抵在她頭發上,啞聲道:“嗯?”

烏苔:“殿下,外麵的風很大,是不是要下雨了……”

說完後,她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說的什麼……外麵下雨和她有什麼關係。

然而,懋王卻認真地探討起來:“適才回來庵中時,仿佛看到南邊起了黑雲,月亮已經不見了,山裡氣候多變,從剛才的黑雲看,倒是極可能下雨。”

烏苔:“如果下雨的話,等雨後,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采些野果子吃。”

懋王:“就算不下雨,也可以摘,那我們明天去摘野果子吧。”

烏苔:“好啊!”

一時又道:“我們也可以去捉些魚,或者彆的什麼野味,我發現山裡的野味就是比我們往日吃的好。”

懋王:“好。”

烏苔便懷疑起來:“殿下,你會捉魚嗎,會打獵嗎?”

懋王扣住她後腰的手便用了一些力氣:“你覺得我會不會?”

烏苔頓時知道自己犯傻了。

他哪能不會,他可是精通騎射的。

她便抿唇笑:“殿下當然會了,殿下英武非凡,無所不能。”

懋王低聲道:“這說的才像個人話。”

烏苔便差點笑出聲:“敢情我以前說的都不叫人話。”

懋王很肯定:“對,全都不是人話。”

烏苔便忍不住了,抬手輕掐他胳膊。

其實沒怎麼敢用力氣,況且又隔著寢衣,反正就是表達下不滿。

這麼一來,懋王卻輕笑起來,他抱著她,問道:“那我給你捉魚好不好?”

聲音依然很低,低到透著一種隱秘的甜,好像是私底下的一種承諾。

烏苔:“還要燉魚湯,還要烤魚……”

懋王:“好。”

烏苔想起今晚他的莫名,便有些翻舊賬的意思了:“你突然又不喝魚湯了,害得我也隻喝了幾口。”

懋王便默了下,解釋道:“隻是突然沒胃口。”

烏苔:“乾嘛沒胃口?”

所以就是不明白吧,這個人實在是莫名,城府深,讓人捉摸不透。

懋王卻不提了,反而問起來談婆婆的事,庵子裡的事。

烏苔便想起來自己不能連累談家母子的事,故意道:“其實也不太熟,就是當初給了人家一點銀子,治好了病,等她兒子病好了,談婆婆讓她兒子給我磕頭,再之後就沒怎麼見過了。畢竟也不是經常來庵子裡,可能幾年就見到那麼一次。”

她繼續補充說:“至於談婆婆兒子,也就是今天碰到了,提起來,說是想學些武藝。其實他最初出現的時候,我都認不出來他來了,一共就見過一麵,還沒看清楚,哪認得出來,也是他說他是談婆婆兒子,我才想起來這一茬。他想當侍衛,我覺得就是舉手之勞,才幫著他在殿下麵前說句話。”

她說完,想著自己撇得應該夠清楚吧。

誰知道懋王聽到,卻握著她的手腕,認真地問:“真的?”

烏苔:“當然是真的,還能有假?今天見到他,我都沒認出來,甚至忘記他是誰了!”

懋王默了好一會,之後,突然抱著她,低下頭,將唇放在她的額頭。

她也是傻了,突然親了她一下?

懋王的聲音卻格外愉悅起來:“早些睡吧,明天早點起來,我帶你去山裡采野果子,如果下雨,興許還有蘑菇。”

烏苔便笑了:“蘑菇?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燉蘑菇湯,還可以再采些彆的野菜來涼拌!”

懋王揉著她的腦袋:“嗯,想吃什麼有什麼,到時候讓廚子給你做。”

烏苔隻覺得他的話好生縱容,就像是父母疼愛子女那樣,這讓她身心熨帖,喜歡得不行,她有些感動。

她忍不住抬起手,摟住他精壯的腰:“好,那明天我們要去采蘑菇采野菜,做好吃的!”

這話說得時候,很是撒嬌的樣子。

懋王自然都應著,抱著她,把她所有的要求統統應了。

這麼說話的時候,外麵的風卻呼嘯起來了,隱約透著劈啪的雨聲,看起來,竟是真得下雨了。

烏苔折騰了這一天,也是累了,靠在懋王懷裡,合上了眼,很快睡著了。

不過窗外的風雨聲好像一直響在耳邊,響在夢裡。

她還做了一個有滋有味的夢。

而就在她身邊,緊繃的懋王摟著她軟綿綿的身子,低著頭,就在那清冷的夜光中低頭凝視著她。

看了很久,才低頭再次親了一下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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