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她心滿意足的把饅頭放進糧庫裡,把死麵的饅頭給兩隻狗子吃了一些,洗漱完畢之後才躺在床上睡覺。
明天她又得去廠子裡麵對眾人可憐的神情,雖然她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但是想想被人一直盯著看,也是挺煩的一件事情。
再堅持堅持到什麼時候進了最大的紅衛兵組織,她就把這份工資辭了!
羅和平在外麵的任務並不很順利,他是借著鋼廠的名頭出來的,所以表麵上白天還得忙著工作,隻有晚上的時候才能去尋找材料。
他的空間其實就相當於遊戲裡麵的一些合成裝備,隻要將東西放進去,按合成按鈕出來就是煉好的鋼。這次他升三階的任務就是找一種特殊的材料熠石。
因為工作地點是在深山裡,條件特彆差不說,秋天還經常下著綿綿細雨,上山的路又滑又濕,好幾次他都摔個跟頭。
晚上的時候還得睡在簡易帳篷裡,又濕又潮不說,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蚊蟲。大概越是想完成任務,越是怎麼也找不到,出來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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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場裡的眾人就都知道胡姐是被王君陷害的,大家在底下竊竊私語互相說著這件事情。
老張也聽到了這些消息後第一時間跑過去對胡姐說:“這下你可相信不是我做的了!當初咱們倆關係那麼好,我怎麼可能會陷害你?你也不想想。”
胡姐胡亂的點點頭,她也知道不是老張做的:“你說這王君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我也沒得罪她呀!”
“大家都在一個工會裡,肯定是為了積極分子的事兒。你想當初咱們不都是她的絆腳石?她要是把你搞下去了,她不就有機會當選了嗎?”
“這個小賤人!但是誰讓她靠山這麼大,咱們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她?也算是我倒黴,你以後在工會裡可要小心點。”
老張有些不相信:“那你就甘願被她這麼陷害呀?你不想想辦法,你家男人要是知道了,不會過來為你報仇嗎?”
胡姐把頭沉下去,避開老張的眼睛:“我一個沒權沒勢的人在廠裡,不過是混口飯吃,能怎麼辦呢?”
“胡姐趕緊下來乾活,彆想著偷懶了!咱窯裡多少工作等著你乾呢,有點眼力見行不行?”
底下的工長喊了一聲胡姐,胡姐趕緊對老張擺擺手:“我先下去了啊,有時間再找你聊。:說著把圍巾往頭上一紮,趕緊麻溜的下窯了。
現在雖然說天氣已經很涼快了,但是窯裡的溫度一直維持在高溫的狀態。下去沒多長時間就一身的汗,又悶又熱的。胡姐乾的又是重體力活兒,加上心裡想著事情,就覺得頭暈眼花,喘不上氣兒來。
這一切都是王君害的,要不是她自己就坐在辦公室裡喝茶水就行了,哪裡要乾這重體力活,累的天天腰疼不已。
廠裡的人最近見到何露都是一臉的同情,有說得上話的還安慰她道:“小何同誌,明年你肯定就是黨員了。這世道就是這樣,沒有辦法的事兒。”
一個兩個還好,多了讓何露煩不勝煩。這些人無非就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巴不得她有了怨氣和王君鬨起來。就像老張之前一直巴結著王君,現在卻在背後悄悄得和何露說她的壞話。
目的還不就是一個,讓兩個人打起來好坐收漁翁之利。
王君和她兩個人現在是幾乎不說話,工會的氣氛一直劍拔弩張。佛係,領導氣的嘴裡長了好幾個大泡,可是他除了在中間調停之外,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何露覺得沒意思,實在是不想麵對眾人這樣的眼神,乾脆向佛係領導請了兩天的假。
佛係領導高興的批準了:“小何呀,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也行,等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來上班。”
愛紅不高興的說:“要退縮也是王君退縮,你請個什麼假呀?”
“正好也有點事兒,趁著這個時候去辦一下。總不能狗咬你一口,你還死盯著想去咬狗一口,直接把它打死就行了。”
王君假裝沒有聽見,何露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在宿舍裡留了張紙條就回去了。
這幾天王君心裡也有點兒打鼓,廠裡人在背後議論紛紛,她也不是沒有聽見。工會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這和當初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最多會鬨上兩天,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誰知道會擴散出這麼大的影響呢?
她上次找的那個被頂替了名額的女孩,雖然她家裡給了很多糧食,那女孩兒的家裡人一開始還對她挺好的。現在見她天天在家裡無所事事,便開始不滿起來。
這女孩心裡也很委屈,當初是他們說的自己就是不上班,一年的糧食也儘夠吃了。讓自己準備明年再考磚廠就行,可是誰想到還沒過半年就成這個樣子了?
可是心裡就算委屈,也沒有人去訴說。
何露趁著晚上的時候去敲了他們家的門,這個姑娘叫黃玲玲,見了她有些膽小的問:“你找誰?”
“我就找你,你是當初考上專廠的黃玲玲?我是磚廠工會裡的人,特地來向你了解一下情況,你父母在嗎?”
黃玲玲這時候才打開門,迎著她進去:“我爹娘都在,就是不知道你找他們有什麼事情?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是黃玲玲的?”
“我不僅知道你叫黃玲玲,我還知道你今年考磚廠的時候是第二名呢。”
黃玲玲的父親,掀開門簾子問:“誰呀?”
何露又自我介紹一番,說明這次的來意:“主要是我們廠子裡現在已經發現了黃玲玲被頂替的現象,希望她能勇敢的去揭發。”
黃父不高興的說:“有啥好揭發的?現在都已經上班半年了,俺們可不乾這種事情。你既然知道黃玲玲是被頂替的,那就應該知道她是為啥被頂替的。”
何露心裡冷笑一聲,這爹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何興國有得一拚。麵上一點兒也不顯說:“這個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們白去揭發的,這樣,我給你們30斤糧食。”
黃父還沒有說話,黃玲玲的母親就笑嗬嗬的說:“30斤糧食也太少了點兒,那當初人家可是給了將近一百斤呢。”
黃玲玲在一旁聽著他們談價格,羞得臉通紅,既想反駁又不敢說話的樣子讓人看著太心疼了。
何露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原主的樣子,一樣是不被父母重視疼愛,一樣的被利用傷害。如果她沒有穿來的話,原主也沒有死掉的情況下,黃玲玲就是原主的鏡子。
她原本也知道30斤喂不飽這幾個人,裝作很艱難的樣子說:“35斤!再多也不能長了,這相當於一個學徒工一個月的工資了。”
黃父還想獅子大張口,何露假裝起身要走:“那我再去找找彆人幫忙。”黃母這時候才說:“35斤就35斤。”
何露這才坐下來繼續和他們談,告訴他們具體到哪一天去廠裡,要說些什麼話,見他們聽進去了,這才離開。
黃玲玲把她送到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看我還能去廠裡上班嗎?在家裡呆著也挺不招人待見的。”
何露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站起來反對自己的父母做的安排,就像是黃玲玲明知道以後可能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卻是不敢站出來說話。
她同情這個女孩,但是卻並不想為她做些什麼,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王君既然能頂替她去上班,廠裡的大領導一定是知道的,隻不過不知道是有心無力還是在其中包庇著王君。
她的目的從來不是利用這個事情打倒王君,就是拿出來惡心惡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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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姑娘隊最近要測量的是畢家的老宅子,這個宅子要被分配出去了。因為上次的事情,何雪被折磨的很長一段時間,最近才漸漸的有點起色。
時間一長,她哪裡還有之前的好樣貌,現在皮膚曬的黝黑又粗糙,雙手關節腫大了不少,現在再也沒有人說她是資本主義家的大小姐了。
她夜裡不是沒有哭過,可就算是眼睛哭的通紅也沒有任何用,這裡沒有任何人會為她做主。
就連曉梅也不再和她聯係,她寫的信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最近縣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