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後來和司霖一起, 還去醫院看過兩次雋瀾。
他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不僅對景川,對司霖的態度都親近很多。
然而雋瀾看到晏修, 還是客客氣氣保持距離。
景川拍著晏修的肩膀說:“彆忘記醫生說的話, 不要想得那麼差。”
司霖在另一邊也拍著晏修的肩膀,笑道:“對, 也彆忘記景川說的話。”
晏修本來想說自己也不在意,但看著他們倆也隻是點了點頭。
期間, 醫生跑來跟他們懇談了一番雋瀾的病情。
司霖糾結了一會兒,雖然猶豫,但還是帶上景川一起了解情況。
信息素紊亂這種病,隻存在於Omega身上。
是古世紀科學家進化人類的遺留問題,至今科學家們都沒有研究出解決辦法。
而這疾病不受先天影響, 不會遺傳,得病的Omega數量並不多, 記載在錄的病例更少。
很多得病的Omega, 在來到醫院之前, 就已經病發身亡, 最終定性是突發猝死。
醫生特彆關照他們, 現在雋瀾的疾病比較嚴重,純粹靠藥物在控製腺體內信息素含量, 出院後也要繼續服藥,有條件的話, 最好在家靜養半年,還有不要接觸過多的Alpha,怕再次誘發出紊亂病來。
聽到這裡,司霖懊惱不已, 覺得當時一定是因為他的關係。
可雋瀾說與他無關,自己早有這種病,以前都是讓酒吧裡的人出去買藥來治,隻要不發病就行。
而且這次得虧遇到的是景川和司霖,不然他可能就被關在宿舍裡吃藥,熬著等病情過去。
除了疾病外,當務之急,還有雋瀾的簽證。
因為雋瀾決定不再回酒吧,酒吧方麵也答應他的離開。
但是,譚經理表示,如果他不還上欠酒吧的錢,不僅會扔掉他所以的東西,還會舉報他非法滯留。
饒是如此,雋瀾都沒有去求一次晏修。
但晏修早知道酒吧的作風,私底下聯係兩次那位譚經理,見了三次麵,才談好條件。
晏修給了酒吧六萬元,換來雋瀾寫下所有欠條,還有他的隨身物品。
酒吧決定放過雋瀾,其中另有一點因素,就是不想今後總是在酒吧裡,看到特調科的人。
那天晏修捏著欠條和雋瀾的行李,出現在雋瀾病床前的時候。
那一幕,連景川都感動了。
他們燒了欠條,商量著雋瀾在接下來一個月內,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可以解決他的簽證問題。
景川特地為他跑了兩次當地人才服務中心,奈何沒有合適的崗位。
也不知怎麼,晏修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著急。
景川卻急了,問他:“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雋瀾的簽證問題?再過半個月他可能就要被遣返了!”
晏修冷靜地說:“我和他結婚就好了。”
景川一愣,這……這倒是個好辦法!
“可問題是,雋瀾能答應你嗎?”司霖問出關鍵問題。
景川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晏修默不作聲,卻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景川私底下問司霖,是不是知道晏修有彆的計劃。
可司霖一無所知。
他們每天看著晏修下班後,去花店買花,然後去醫院探視君瀾。
這也影響司霖,就算不是天天,也要每周給家裡的花瓶裡,換上一束鮮花。
眼看著君瀾的簽證快要到期,景川比他們倆還要著急。
有時候他一邊打報告,一邊給坐在斜對麵的晏修投去目光,恨不能他趕緊說出來,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這段時間裡,27區的冬天,被一陣春風吹散了寒冷。
景川換下了圍巾手套,和厚重的毛呢風衣。
隻是他看著臨近期限,心裡愈發著急。
這天中午他和麥信吃完午飯,看到司霖站在門口,向他招手。
司霖神情嚴肅,其他人也不敢亂猜猜。
景川也有點緊張,一走進辦公室,他連忙詢問,“是雋瀾的事嗎?他同意和晏修結婚了?”
司霖搖頭,“不是,是1區發來協助通知,要你暫時回一次1區。”
景川衝到電腦前,“不是調員吧?”
司霖摟住他的肩頭,認真地說:“剛才我已經看過好幾遍,是暫時調你回去協助工作。”
景川小小地鬆了口氣,“嚇我一跳,看你臉上那麼嚴肅,我還以為出什麼事……”
司霖卻說:“事情的確比較嚴重,報告裡沒有說得很具體。我給大領導打過電話,但他要我趕緊安排你回去。我向其他區的同事打聽了下,聽說1區的秘術師,在之前工作的時候,受了傷。我……”
司霖說,他這麼緊張,當然是怕景川回去,也會受傷。
他不想放走景川,可他答應過大領導,他與景川在一起,更不能耽誤工作。
司霖轉過身,抱了抱景川,“過去要保護自己。”
景川靠在他的懷裡,“既然是工作,我們也要服從上麵的安排,而且隻是說很緊急,不一定危險嘛!那個秘術師會受傷,不一定我會受傷,所以,你放心吧。”
他的語氣很溫柔,可他意識到,自己回去1區,等於要與司霖分開。
沒事!他安慰自己,就是工作而已!說不定很快就能回來了!
景川當天提前下班,回家收拾行李。
晚上,司霖回來後,開車連夜將他送去主城,坐飛機回到1區。
景川的航班在第二天的清晨五點。
他們在半夜趕到機場,司霖執意留下來陪他到天亮。
景川本不同意,他想司霖白天還要上班,陪著他熬夜不睡覺,白天會很辛苦!
司霖比他更執著,堅決不走,一定要看著他坐上航班,順利起航才走。
景川找了個等候廳的角落,一排沒有乘客坐著的長椅,讓司霖躺在上麵,枕著自己的雙腿休息。
司霖不好意思這麼做,起初沒同意,隻與景川頭靠在一起。
而且,他說自己是Alpha,身體素質擺在那裡,就算三天不睡覺也沒關係。
景川不信,也不睡覺,與他硬熬。
熬卻沒能熬贏司霖。
他不僅靠在司霖的肩頭睡著,甚至被司霖扶著,躺在長椅上,枕著司霖的腿睡覺!
而他完全沒有意識到。
好在27區主城的機場,業務不忙,有時候在淡季,來往機務人員,都會比乘客多。
甚至還有好心的地勤見狀,抱來了小毯子,蓋在景川的身上。
等景川被司霖搖醒,已經快到他登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