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 景川跟著司霖來到書房。
靠牆的最後一排書櫃，司霖拽了下書櫃側邊的把手。
前排書櫃往右邊動了動，空出一條走人的道來。
景川從來沒有打開過這裡的書櫃, 好奇地朝裡頭張望。
撲麵而來的一股油墨和紙張的味道, 有點嗆人，但景川不討厭。
景川跟著走到最裡麵, 看到司霖蹲下身來。
他拿手機光照著最下麵一排書櫃，從一隻手就抽出五六本書來。
景川幫他捧著書, 一排的書幾乎要被司霖全部搬空。
幾十本書攤在桌上，司霖拿出平板電腦，一張一張照片翻閱過來。
景川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隻能趴在桌上翻起那些書本。
書本看起來都有九成新，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 什麼泛黃的紙頁，模糊的字痕。
然而上麵的字, 景川也看不太懂。
偶爾他發現兩本能看明白的, 卻不知道說得又是什麼。
景川打了個哈欠, 隨手一翻, 突然問道：“你這裡怎麼有和秘術相關的書籍啊？”
司霖抬起頭, “是嗎？”
景川指著上麵的文字，“這就是秘術文字的寫法, 上次我和師父……”
司霖抬起頭，誠懇地表示, 上麵的字他一個都看不懂。
景川哈哈一笑，“我再看看，上麵到底記錄了些什麼……”
他們倆埋頭看起書來，一時之間, 誰都沒有說話。
可景川一看，又頭暈了，就像上次他在圖書館裡找來的秘術資料一樣，看不懂呀！
他隻能給師父發消息，希望師父能給他一些指引。
然而等了很久，師父王荏一直沒有回應。
景川沒辦法，隻能靠自己硬啃，一本薄薄二三十頁的本冊，看了半天，也才看到一半。
他揉了揉脖子和肩膀，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哐嘰”。
隨後，他聽到司霖說：“這是司家的東西！”
景川又驚又喜，連忙跑過去，“你怎麼確定的？”
司霖扶著他的額頭，親了他一下，“我小時候看過一本書，上麵有一點記錄，我勉強能看懂，尤其是最後，可能是我曾祖父那一輩人，在上麵寫了備注。他說這一本沒有記錄完，希望後人能通過他的備注，發現接下來半部書的下落。”
司霖指著最後兩行字，“你看這個備注，再看這張照片上，這行字……”
書冊備注畫圈出來的地方，寫著“記公元348紀澤山行中潭海沼地三公裡行錄之上”。
而照片上有一行字，寫著“記以元348年澤山行中潭海沼地下公裡行蹤錄之下”。
其中，都是寫著“澤山行中潭海沼地”。
原來這說的就是澤山中那處水潭的名字。
司霖說：“除了司家的人，不會有人看過這個。哈，不如說，很多司家的人都未必看過。我也是小時候打發時間，無意間看過，才記到今天。”
景川哈哈一笑，“所以你一直想著，要是有生之年，有緣再找到下本，就完美了！”
然而司霖搖搖頭，“當時我以為下半本書已經付之一炬，再也找不到了。”
景川也理解，唯有遺憾才會念念不忘，若是圓滿，恐怕早已拋之腦後。
景川輕輕抱了抱司霖，又說：“趕緊聯係段秋憶，我知道你肯定想要留下這些書。”
司霖立即給段秋憶打去電話，商議搬書的事宜。
可段秋憶語氣不好，怒斥他們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兩人再一看，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司霖直接掛了電話，抓著景川的手說先睡覺，其他的事情慢慢再商議。
景川打著哈欠，他回頭看了眼桌上的那些書本，總覺得哪裡看起來怪怪的。
*
翌日，特調科的同事們，都看到司霖和景川頂著淡淡的黑眼圈。
就連平時一向積極主動的景川，都坐在屏幕前打哈欠。
麥信看了兩眼，想到昨天來找司霖的段秋憶，也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不會出門約架battle了吧？
前有丁舒晨的事擺著，讓麥信心裡不得不胡思亂想。
然而看景川照舊該工作時工作，該休息時喝奶茶，沒什麼不同。
更彆說司霖，依然還是那般雷厲風行的樣子。
麥信找景川拐彎抹角問了兩句，沒有問出端倪來。
他隻能希望，景川和司隊之間感情穩定，畢竟，這也關乎27區的穩定。
幾天後，司霖終於與段秋憶商量完，準備搬運這些書籍。
司霖趁著這段時間，將樓下的公寓給買了下來，用以存放這些書。
景川沒想到司霖隻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出門辦了個事。
再等他回來，景川的名下，就多了一套公寓。
景川不太高興。
司霖竟然沒有給他一個甩信用卡，讓司霖拿自己錢去買房的機會。
他真想為司霖做點什麼。
公寓就在司霖樓下一層。
本來這排用工廠改建成的公寓，不知怎麼不受人待見，入住率極低。
所以司霖很快就拿到公寓鑰匙。
公寓是毛坯房，水泥牆，各種管子裸露在外，倒也適合當個倉庫。
景川搶在司霖前麵，大手一揮，購入書架，方便他們收拾那些將要搬回來的書籍。
萬事俱備，結果司霖卻請不出假期來。
司霖看著職工係統，假期那一欄顯示，是他當年已經沒有年假可用以申請。
景川站在他辦公桌旁，納悶地問：“怎麼回事？憑你的資曆，一年起碼有十天假期啊！”
司霖回想起來，無奈地抱住景川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胸口。
“哎？你忘啦？”司霖說，“當初請你來27區工作，你提出要求，每年要15天的探親假期，我把我的假期都給你了。”
在景川的腦海深處，這段記憶悠悠浮現上來。
司霖笑道：“而且之前你發情期，我已經用了今年最後的兩天假期，所以現在請不出假。”
景川捂臉，“對哦……怎麼辦！我的假期還能挪給你嗎？”
司霖搖搖頭，“大不了放在周末去，雙休……我看看哪一天有雙休，周六去當地，住一晚，第二天回來，也來得及。”
“這豈不是太辛苦你了？！”景川忙說，“不然讓我一個人去？”
聽景川說要獨自前往，司霖不放心，毫不猶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