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發現書冊上附有秘術後, 相信段秋憶那一屋子的書冊,同樣設置了秘術。
他們不再計劃分批將書搬運回來,而是先去段秋憶的家裡, 解除所有幻型秘術, 再做處理。
到時候,也許他們都不需要請工人搬家, 隻用捧著幾捆書回來就成。
景川想到段家因為不懂秘術,就守著這麼一屋子書, 守了三百多年。
就像司家守著水潭的封印,守了一千年。
景川的心裡,就不由得佩服起他們來。
此刻,他們正在去往段秋憶家的路上。
他不止一次地覺得,身邊這個人, 和他們司家,是最了不起的一群人。
他們就應該上教科書, 甚至, 國家就應該獎勵他們這些人, 讓他們有金銀珠寶。
景川想到三百多年前, 如果沒有那群劫匪, 也許現在讓景川看到那些書,早能解決水潭下的封印問題。
又也許, 他也想不到這些書與封印有關,就會一直待在27區, 想辦法利用秘術,來修補這些封印。
景川知道,這世上沒什麼事是早就注定好。
就像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分化成Omega。
司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在想什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氣鼓鼓的。現在怎麼?還一臉深沉。”
景川嘿嘿一笑,他想的東西可複雜了。
司霖的轎車馳騁在高速路上。
當地進入深春,萬裡無雲,又帶著點清爽的風,是個相當舒服的天氣。
根據段秋憶給的地址,他們來到26區與27區交界的霎城。
他們一大早出發,一路上暢通無阻,下午一點,就找到了段秋憶的家。
在霎城的郊區,沿著農田的水泥小路,開過五六棟獨門獨院,最裡麵的一棟兩層小屋。
青磚黛瓦,飛簷反宇,卻看起來又有些破敗。
段秋憶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
段秋憶不怎麼熱情,道了聲“來了啊!”,就領著他們往屋裡走。
景川笑道:“連寒暄都免了啊?”
段秋憶無奈聳聳肩,“到了,就是這兒。”
正門進去走過客廳後,拐了彎的第一間屋子。
不像景川所想的那樣,在什麼地下室或者閣樓,甚或是走過長長的甬道。
那堆書,簡單直接地出現在景川麵前,十分震撼。
景川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司霖則擔憂地看他一眼,想他們一路趕過來,都沒有休息過。
這段秋憶,連一杯水都沒有給他們喝。
然而,司霖想到這兩天景川最心心念念的,就是來解決這堆書的封印,隻能先滿足景川。
這頭,景川像是交響樂團的指揮家,抬著雙手。
他閉上眼睛,用全身的力量,來感覺這堆書上的暗物質。
站在一旁的段秋憶抱著雙臂,對麵前的一幕,感覺詭異。
段秋憶小聲說:“雖然知道他是秘術師,但是他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像是江湖騙子。”
司霖抬手捏著他的肩膀,“要不是看你是我的親戚,否則我一定揍你。”
段秋憶連忙往一旁躲了躲,“你、你控製一下啊!你不想丟掉工作吧!”
司霖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所以,注意點你的措辭,再敢亂說話,我對你不客氣。”
段秋憶歎了聲氣,“我錯了,行了吧!我也沒見過秘術師,所以……你們說這些書裡的內容,很多都是重複,甚至……都是什麼?是假的?”
司霖搖頭,“如果不是小川發現這件事,不管是司家還是段家,永遠都要一直這樣保護下去。”
段秋憶笑了下,說他們倆不虧是同宗同源,想法都是一樣。
司霖瞥他一眼,“但你說不想守了。”
段秋憶苦笑道:“哎!守不動啦!我也沒辦法有後代,當然想著找你們司家。其實,我老實跟你坦白,我找你們很久了,期間還遇到兩個騙子,我差點就暴露了。我哪兒知道最後司家就剩下你一個人,國家又把司家保護的很好,我花了不少錢,才終於確定,你就是司家的後代。”
司霖想來也是,雖然他沒有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加上整個部門乃至隔壁警局,全都知道他的身份,然而大家都有默契,不會隨意泄露這件事。
所以段秋憶肯定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最終確定他的身份。
司霖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段秋憶搖頭,“你們能把書都拿走就行。”
他們的目光重新放到景川的身上。
可景川依然站在那裡不動,兩人不敢乾擾,隻能站在門口聊天。
大概是終於能擺脫這些書籍,段秋憶對司霖的態度,比此前好太多。
他自稱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同時兼職翻譯。
段秋憶自嘲說,這身份也算配得上這一屋子的“藏書”。
而且,在段家近兩代百年的歲月中,不知道是誰外露的消息,時不時有人跑上門,想從他們手裡買到這些藏書。
那些人也不知道這書是怎麼回事,總覺得是古書,一定有價值。
段家也因此時常搬家,不勝其擾。
段秋憶說:“真正有著司家基因,隻有我這一代,其他都是表親。他們受不了這些書,也勸我放棄,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司霖:“放心,你很快就能擺脫苦惱。”
他話音剛落,隻見麵前景川身體一晃。
司霖幾乎一瞬間衝上去,一把抱住景川。
就連與他說話的段秋憶都嚇了一跳。
前一秒司霖還站在他身側,下一秒他就已經出現在景川的身邊。
司霖忙問:“怎麼了?”
其實景川站穩身體,隻不過是結束一次秘術時,身體的自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