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天即過,這兩天尤妙哪都沒去,乖乖在家幫著周氏打理家事,撿起了許多闊彆已久的廚藝,包了家中所有人的早中午膳。
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伯府寵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頭,尤妙不止不覺得不自在還覺得格外的舒服,要是可以的話,她願意在家裡燒一輩子的飯,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關係。
想到這兩天席家都沒什麼動靜,說不定因為她前幾天配合的足夠好,沒有挑起席慕的好勝心,席慕嘗過一次覺得沒意思,就不在來煩她了。
這個猜想讓尤妙忍不住高興,上一世她態度強硬進了席家當妾之後,席慕可是當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沒多久,鮮花依然開的燦,桃紅的牽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莖向籬笆伸展,粉蝶環繞。天氣不熱不涼,尤妙搬了一張榆木方凳坐在梧樹陰下,前麵立在蒙了絹布的繡架在繡花樣。
柔順濃密的青絲挽了一支鍍銀荷花簪,身上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蘭色窄袖上衣,滾了竹葉邊的撒花裙,上翹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纖手握著針線在繡架上下穿過,嫻靜俏麗的像是一幅畫。
尤錦本來窗前溫書,微風拂過綺窗上的薄綃發出的聲響沒擾到他,無意抬頭看到這一幕,卻忍不住拿了紙,給妹妹畫了一副小像。
和風調皮地撩起了尤妙幾縷發絲,芊芊手指嫩如青蔥,潔白如玉的半張側臉猶抱琵琶半遮麵,讓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錦捧著小像看了幾眼,便放進了抽屜,他那麼好的妹妹,就該如珍似寶的捧在手心,王孫貴胄都配的起,怎麼能便宜了羅進那傻小子。
想著,便更認真埋頭讀書。
……
“娘,祖母來了!”
本該在縣裡的尤立急匆匆的跑進家門,衝進堂屋灌了一碗涼茶,手當著扇子上下扇風:“我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帶著尤大花他們往這邊走,馬上就快到了。”
說完,眼睛四處瞅了瞅,見尤妙愣著麵前還放了個大繡架,怕她抱不起來,急匆匆的又衝到了她的身邊。
“這是繡的什麼怎麼怪好看的。”尤立動手前,稀奇地多看了兩眼,“
這拿去賣應該能賣不少錢,我看那些成衣鋪子的方巾都沒你繡的工整,快藏起來,彆讓祖母看到給偷著搶跑了。”
尤妙見到他的樣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豺狼虎豹要來了,得把所有好東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氣味,被掃蕩的半點不剩。
周氏拿著絹子給小兒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溫婉的臉上一臉無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親祖母。”
“可她又沒把我當做親孫子。”尤立做了一個鬼臉。
因為生尤富的時候艱難,尤老太太自來不喜歡尤富這個大兒子,成年後隨便給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麼修的爛泥房,就當分了家。後頭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徹底跟尤妙他們家斷了聯係。
這幾年尤妙他們家富裕起來,才拚命往上粘。尤富不是個愚孝的,倒沒讓尤老太太他們占太多便宜,隻是周氏性軟,尤立怕自個娘又被欺負,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東西。
“可不能亂說話,讓你祖母聽到可燒心了。”周氏蹙著眉敲了敲尤立的頭。
周氏從小學的《女戒》,就是當了二十多年的村婦,已經融入根子裡麵的東西還是改變不了。尤妙受親娘的性子影響,以前也沒少被尤家的幾個堂姐妹欺負,屋裡的東西不知道被她們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後院待了那麼久,什麼陣仗都見識過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們,隻是說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邊的姑娘,而且還是斷了腿失去了前程後娶的,她那時已經進了席家的後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聽說當時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顧賴在了尤家,非要照顧尤錦。
因為尤家那時候的事太多,也就讓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來。
以尤老太太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這事看著就有蹊蹺,果真後麵尤錦娶了那姑娘沒多久,就出了一件醜事。
想到這個尤妙眼神利然,頭一次搭腔幫尤立說話:“立兒說的沒什麼錯。娘,他們都沒把我們當親人,我們一味的好說話,隻會讓他們越發越把我們當軟柿子捏。”
“再說哥哥正複習考學,他們要是常常來,
這家裡怎麼住的了。”尤妙摟著周氏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
“這……”周氏表情為難,沒想到女兒也那麼說,“那怎麼辦,總不能把人趕出去,他們可都是咱們的親人。”
尤立“唉”地歎了一聲,雖然他也很不想那個尤老太太進門,但是想起她撒潑的模樣,誰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們要什麼都給她們。”尤立斬釘截鐵道,說完又去廚房藏東西。
“娘,祖母我來應付,你答應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準出來。”
見周氏麵有難色,尤妙強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裡:“娘陪嫻姐兒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