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了算時間,在初春時節種下花苗,夏天的時候,這棵梔子樹就能抽條開花,剛好到七八月份的暑假,就能把花枝折下來送人。
三個月的寒假,陸茶梔每天白天待在畫室練習畫畫,晚上回到書房補習文化課的知識。日複日待在這棟房子裡,重複著相同的事情,日子沉悶得讓她感覺再不出門就要被關自閉。
開學返校的時間拖再拖,延長了整整三次,關於疫情的形勢點點轉好,終於定下在四月中旬開學。
開學前夕,許佑遲在房間裡整理行李,敲門聲響起,打開門後,趙蔓站在外麵,開門見山地問:“你說要帶回家見我的那個女孩子,是你們學校的?”
“嗯,我們班的。”
“行,把這個給她。”趙蔓將盒桃花酥遞到許佑遲手裡,“就當我提前送她的見麵禮。”
許佑遲垂眼看手裡的桃花酥。
是之前許行舟出差時,從某個清朝宮廷禦用糕點師的第三代傳承人那兒買回來的,隻帶了兩盒,成為近期趙蔓的最愛。
“發什麼呆。”趙蔓拍拍他的手臂,“你呢,要是真有本事,就在暑假讓我在家裡見到她。”
分明是趙蔓自己想見彆人了,先送禮物就是打著把未來兒媳婦騙到家裡來見麵的主意。
許佑遲有點想笑,沒拆穿趙蔓,隻彎唇順從應道:“知道了。”
趙蔓瞪了他眼,沒什麼力度地威脅道:“你最好是。”
說完便轉身離去。
獨留許佑遲倚著門框,低低地笑。
-
校考遙遙無期,陸茶梔也要重新返回班級,和五班的同學們共同上課。
教室裡的小組座位都沒變過,許佑遲空了八個月的同桌位置再次坐上主人。
他將桃花酥送給陸茶梔:“我媽讓我帶給你的。”
捕捉到他話裡的主人翁,陸茶梔呼吸滯,“你媽媽知道我了?”
“嗯。”
“阿姨會不會對我有意見,覺得我在高中就讓你早戀逃課。”陸茶梔愁眉不展,“有沒有什麼辦法,扭轉下阿姨對我的印象。”
“她要是真的覺得有什麼,就不會送你這個了。”許佑遲說,“你放心,我媽很喜歡你。”
有了他這句話,陸茶梔終於安心,長長地呼出口氣,把桃花酥放進抽屜裡。
“還有,”許佑遲語氣淡然,“是我先喜歡你,是我讓你早戀的。”
“知道了嗎?”
-
九中對學習進度已經進入了二輪複習階段,開學周之後就是全城的二模統考。即便是陸茶梔寒假上網課惡補了文化課程,也跟班裡同學相差了大截。
二模成績下來後,她的年級排名還算看得過去,但放在均分第的重點班裡,班級排名就跌到了中下遊去。
考得最差的就是理綜,拖了整體的後腿。
她上午的情緒都很低。下午的體育課,許佑遲帶她去了藝術樓的琴房,彈了鋼琴給她聽,才算是撫平了點她沉悶的心情。
回到教室,她拿著許佑遲近乎滿分的理綜試卷改完自己的錯題,道道弄懂後又開始複習彆的科目。
周六下午,年級上又考了次理綜,陸茶梔的成績依舊很不理想。
晚自習下課,許佑遲留下來給她講了她不懂的錯題,看她低落的神情,又安慰道:“我看了你想考的那幾個美院,文化課相對成績都在80左右,學校出的試卷比高考難度高很多,沒什麼參考價值,你彆太放在心上,把基礎分拿到才是關鍵。”
“可是化學好難。”陸茶梔拿過試卷,翻到化學部分密密麻麻印著實驗流程的那頁,抿著唇,懨懨道,“我還有好多東西都沒學完,不會寫實驗大題。”
許佑遲想了想:“之後你還想上體育課嗎?”
陸茶梔抬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不上的話,”許佑遲輕聲問,“就留在教室裡,我給你單獨補化學,這樣可以嗎?”
陸茶梔看著他,眼眶突然就有點發熱,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看試卷,“許佑遲,你對我這麼好乾嘛啊,我又不會付你補課費。”
“不收你錢。”許佑遲說完,過了兩秒,又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折算成每節課上完,親我下。”
“?”
陸茶梔抬起頭,似乎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許佑遲背抵著白牆,桃花眼掃過她的試卷,笑得散漫又坦然:“補嗎?”
怎麼會有人能將這麼個無恥又不要臉的問題,講得就跟在詢問她今晚吃了什麼樣風輕雲淡。
晚自習的下課時段,教室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的最後個同學也背著書包離開。
陸茶梔和他對視半晌,俯身貼上他的唇角,低聲道:“好。”
刹那之間,遊刃有餘掌握著上風的人就將身份對調,輪到猝不及防就被壁咚了的許佑遲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