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一入學的那一周,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莫過於美院經管院的跨院係聯姻。咫尺CP從高中一路走進大學, 並以令人驚歎的顏值在某天晚上霸屏A大表白牆。
十月中旬,開學第一周的新生適應期過去,在教務係統選完選修課程後,A大也正式開始了授課階段。
周五晚上金融係六個班級有統一的思修課,分了挨在一起的三個教室共同上課。
晚上七點到八點五十的課,在八點時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不出三分鐘便爆發為傾盆的瓢潑大雨。夜裡冷風狂勁有力地呼嘯,吹動教室外的樹梢簌簌作響,雲層間傳來陣陣沉悶的雷聲。
陸茶梔洗完澡穿著睡裙坐在宿舍書桌前看美劇, 湯綺找她借熒光筆,她取下耳機,才聽到外麵如瀑的雨聲。
她從筆筒裡抽出熒光筆遞給湯綺, 起身去陽台上看了一眼,坐回書桌前,打開手機, 給正在上課的許佑遲發消息。
[落日出逃]:外麵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要不要我去接你?
思修課上正進行著小組討論環節, 教室裡說話聲此起彼伏,真正在討論問題的寥寥無幾,大多數是在商量著如何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中完好無損地回到宿舍裡。
季嘉寒他們在前桌的女生商討對策,許佑遲不住宿舍, 不像季嘉寒他們那樣隻帶本書就來上課,他包裡一直備著把雨傘。
他看著陸茶梔發來的消息,對手機屏幕沉默兩秒, 決定忽略掉包裡那把雨傘,回複道。
[喜歡陸茶梔]:沒帶,你來接我吧。
[落日出逃]:好,你在哪上課?
[喜歡陸茶梔]:一教A101,八點五十下課。
陸茶梔回了個OK的表情,她等時間差不多,換了身白色及膝的裙子,室友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拿著傘離開宿舍。
下課鈴打響,老師結束了PPT的放映,宣布下課後學生們從門口魚貫而出,走廊內側站著一排又一排無傘回寢的學生,在屋簷下焦急地等待著外界施以援手。
許佑遲將自己的傘給了另三個室友,季嘉寒感激涕零之餘,不忘好奇道:“你把傘給我們了你咋回去?”
“我女朋友來接我。”許佑遲沒什麼語氣地說著,走出教室看見站在不遠處教學樓底下的陸茶梔,他神色不變,加快了腳步,“我先走了。”
季嘉寒他們連道謝都來不及說出口,許佑遲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後門口,他們隔開好長一段距離。
暴雨如注,陸茶梔撐著把黑傘站在台階之下,看見許佑遲後,她主動向他走來。
許佑遲快步走在教學樓的廊間,看見這一幕,恍惚間像是時間的邊界線也被暴雨模糊,像回到了三年前,十五歲的夏末,他陸茶梔在杉城的高鐵站相遇的那一天。
她也曾在雨中向他奔來。
穿著白裙子,清冷澄淨仿若白瓷的顏色,是她讓世間萬物都失色。
這一次,與之不同的是,她是一頭金色的長發。
但依然,傘麵之下,她纖長卷翹的睫毛之下,透亮的大眼睛映出他的麵容,她唇形嬌嫩,彎起笑的弧度。
與當年如出一轍,是他捧著心尖上的洋娃娃。
陸茶梔一見麵便撲進他懷裡,許佑遲接過傘柄,等她抱夠了鬆開手,他才說:“走吧。”
陸茶梔挽著他的手臂離開的這一幕,被身後無數個困在暴雨裡的金融係學子看在眼裡,羨慕刻在心裡。
早在入學的第一天,一班那位昵稱為“喜歡陸茶梔”的許佑遲同學,在聯誼班會活動上女朋友之間的恩愛互動就已經傳遍整個年級。
但在今天的年級大課之前,除一班外,其餘班級的同學對這對情侶的印象隻停留與文字話語的描述。這一晚,見到兩人的真容,不少人暗自咂舌感歎。
美人總是被造物主偏愛的。
這對情侶的長相,是真的很絕。光是並肩遠去的背影,都好看得無與倫比。
回到許佑遲在校外的公寓裡,他在玄關的鞋櫃前蹲下身,幫陸茶梔換好拖鞋。
許佑遲去浴室洗澡,第二天是周末,陸茶梔也不著急回宿舍,盤腿在沙發上看電視。
許佑遲的手機放在沙發旁的矮幾上,不時便有新消息聲音傳出來,等浴室水聲停下,許佑遲擦著頭發走出來,陸茶梔抬眼,目光跟隨著他的身影,“有人一直在給你發消息。”
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串葡萄,“幫我看看是誰。”
陸茶梔有些遲疑,等他在島台的水池邊洗淨了葡萄,關上水龍頭,她才問:“我看你手機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他將那盤洗好的葡萄放到矮幾上,在她身邊坐下,有些好笑道,“我又沒有秘密不能讓你知道。”
陸茶梔揚眉,“真的沒有嗎?”
許佑遲沒接話,拿過一旁的手機遞給了她,舉動的含義不言而喻。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是半乾的,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濃鬱。陸茶梔抱住他的胳膊,埋進他的頸窩裡,閉眼嗅著他好聞的氣息,“不要,你自己看。”
許佑遲單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打開手機。
他看完了消息,拍拍陸茶梔纖瘦的背脊,“你看看這個。”
陸茶梔不情不願地抬起頭,雙手環住許佑遲的脖子,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
[張悅悅]:帥哥!我們剛剛拍了一張你你女朋友的背影照,還挺好看的,想投稿到校牆上,你跟嫂子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唄qwq
[張悅悅]:[圖片]
[張悅悅]:就這張,沒有露正臉。
陸茶梔點進那張照片。
由於是夜裡,加上距離遠,照片的像素不太清晰,拍下了她許佑遲在雨裡撐傘離開的背影,挨的很近,她穿著白裙,許佑遲穿著白t,手裡撐著一把黑色雨傘,路燈暈黃的光被雨割裂破碎,飄零墜落在傘麵上。
她看完照片,又退出到聊天框裡。
許佑遲解釋:“是我們班上的人。”
陸茶梔點了點頭,仰頭親了親他的下頜線,“你同意嗎?”
許佑遲眸色沉了沉,扶著她的後腦她接吻,再開口時,嗓音裡多了分磁性的低啞,“你同意我就同意。”
陸茶梔低下頭,剛回複完一個“OK”的手勢表情,許佑遲抽走她手裡的手機,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完全禁錮在懷裡,壓著她的腰親了許久,最後也沒分開,貼著她的唇瓣低喃:“今晚還回去嗎?”
A大沒有查寢這項規定。
陸茶梔快要被他呼吸間的灼熱氣息燙化,看似是她作為主導者在坐在許佑遲身上,實則她柔軟無力地抱著他的脖頸,全靠他托著她的身體才能坐好。
許佑遲湊上來親了她好幾下,力道似有如無般輕柔,含住她的唇瓣舔吮,陸茶梔背脊骨酥麻,徹底丟了力氣。
除開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唯一還剩下的便是落地窗外的迅猛的暴雨聲,在光影交織的夜景裡,衝刷城市積壓的燥熱與塵埃。
“我都可以。”她閉著眼,感受到許佑遲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耳垂上。
濕熱的口腔與舌尖,裹著燙紅的耳垂,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聽到他的聲音,在耳膜上震動跳躍。
深知他的聲線好聽,但沒想到,他的每一個音節吐息,都能在此刻化為勾動旖旎的誘引。
“那不回了吧,你睡我房間,我去睡客房。”
“好……”陸茶梔的回答,融進他再次覆上來的嘴唇裡。
家裡備了她專屬的洗漱用品,等她吃了葡萄,洗漱完畢,許佑遲將她打橫抱起,抱到他的床上。
狗富貴勿相汪停留在臥室門口張望,似乎是在揣摩進來是否會打擾到主人他女朋友的親昵相處。不等一貓一狗琢磨明白,許佑遲轉身,毫不留情地關上了臥室門。
被隔絕門外的狗富貴可憐兮兮地“嗷”了一聲,爪子拍了拍門板,聽見裡麵傳來主人冰冷無情的指示,“走開。”
被主人嫌棄驅逐,一貓一狗耷拉著腦袋尾巴,隻能回到客廳地板的軟墊上安慰著相擁而眠。
臥室裡,陸茶梔躺在床上,許佑遲替她蓋好被子,她伸出雙手環住許佑遲的身體,把他也拉到枕上,蹭了蹭他的側臉,突然想起來些什麼,問道,“狗富貴是什麼品種的呀,我以前好像都沒有見過它那樣全黑的狗狗。”
“黑色拉布拉多金毛雜交的。”
陸茶梔嘀咕,“難怪長得那麼凶。”
“你很怕它?”許佑遲問。
“不是。”陸茶梔右手的指尖貼著他脖頸處薄薄的皮膚,安靜的空間裡,一舉一動的感知都被放大到清晰,臥室裡全然是屬於他的領域。
她安心地枕在他的胸膛,想了想,“我就是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有點害怕,之後就不怕了,我第一次見它那麼乖的大狗狗。”
許佑遲抱著她換了個姿勢,低下頭埋進她的頸間。撒嬌這項技能,他似乎使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