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的事情,能怪她一個寫了幾封信的人?
這件事黎宵不會想不明白,那問題出在哪裡?
郭妙婉把從係統出現之後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想到第二天又頭疼起來,也沒有想出緣由。
於是她覺得黎宵是不知好歹,他還想怎麼樣?
黎宵他不想怎麼樣,他就想快點見到郭妙婉。
跟著家人跟著馬車一道走了兩天,因為有弟弟妹妹跟著,母親身體也才恢複,所以走得很慢。
黎宵觀察了隨行的太監和侍衛,都對他的家人非常地客氣,留下了冉秋隨行,黎宵和家人商量了一下,率先騎馬回了皇城。
他騎著快馬日夜兼程,終於在十月十五的傍晚,回到了公主府。
下馬之後,他哪怕心急如焚,也沒有立刻去找郭妙婉。
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子迅速洗去了一身風塵,這才等不及頭發乾了,便換了衣服,一本正經地去和侍衛交班。
他知道郭妙婉用晚飯的時間就要到了,黎宵按捺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在婢女開門送晚飯的時候,搶下了最後一個婢女手中的盤子。把她擠到一邊兒,悄悄墜在最後麵,進門去了。
婢女正要大喊大叫,被人搶了活兒她很驚慌。
不過正巧過來的辛鵝看到了黎宵仗著個子高會武,搶了小婢女盤子的一幕。微微皺眉,然後拍了下婢女的肩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禁聲。
於是黎宵就這麼混進去了。
一進門,郭妙婉正坐在桌邊,看著今晚的菜色,胃口缺缺。她還在琢磨黎宵那半點恨意值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因為走神,她沒有注意到彈幕已經刷黑屏了。沒有注意到屋內婢女腳步的短暫的凝滯,更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身上還帶著水汽,甘芙看著黎宵嘴快要裂到耳根,悄悄靠近郭妙婉準備嚇她的樣子,和辛鵝一樣皺眉。
都覺得他太不穩重,不夠位高權重,身上甚至還有世家公子未曾因為家族敗落而消失的傲骨。
這都是公主不喜歡的,這個人和公主並不配,辛鵝和甘芙都不知道,公主為何屢屢對他另眼相待。
但是既然這是郭妙婉的選擇,甘芙和辛鵝便也沒有權利質疑。
於是甘芙悄無聲息地讓侍婢們都撤了出去,留下空間給郭妙婉和黎宵。
黎宵端著盤子的手都有些發顫,緊緊盯著郭妙婉。郭妙婉雖然走神,但是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她迅速發現有人在盯著她,那眼神要是化為實質,都能把人燙個窟窿。
她一仰頭,黎宵便把一盤她不愛吃的涼菜放在了她這邊,破壞了桌上向來的葷素冷熱搭配的擺放規則。
郭妙婉的視線對上黎宵的那一刻,震驚地向後閃了一下,力道用得太大,她的椅子都跟著朝後栽去。
任誰腦中琢磨了好幾天的人,突然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麵前,還用一種看上去十分變態的表情看著自己,都不可能不嚇著。
好在黎宵的手腳足夠快,一把抓著了郭妙婉後仰的椅子。卻並沒有推回來,而是保持著讓椅子半仰的樣子,自上而下和郭妙婉對視。
“見了我這麼害怕?”
黎宵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笑,他笑起來居然很好看,眼睛像月牙一樣。
郭妙婉眼睛則是瞪得像滿月,半摔不摔的,她手緊張地抓住椅子,驚魂不定地問:“你怎麼……唔。”
一句“你怎麼像個鬼一樣冒出來”被黎宵快速低頭給堵回去了。
他不想表現得這麼急不可耐,但是他和郭妙婉不一樣,他從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在愛恨交織慌張肆虐的河裡剛剛上岸。他急需確認一下,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種虛幻的感覺一直伴隨著他,連真真切切地看到郭妙婉都不能緩解。
直到雙唇相觸,黎宵才總算是覺得自己這一路飛奔的腳步,徹底落到了實地。
賜婚的聖旨是真的,郭妙婉為他千裡送藥是真的。
黎宵激動得難以自抑,很快便不滿足彎腰低頭的淺嘗輒止,將郭妙婉的椅子拉回來,抓著人的肩膀將人從椅子上帶起來,狠狠摟緊。又一步步逼著她後退到了不遠處的柱子上,“狼吞虎咽”起來。
郭妙婉覺得自己像是那被擺在桌子上的菜,連湯帶水地都被黎宵撥進了碗裡,和他這碗乾飯拌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你等……唔……”
她抬手推黎宵的肩膀,被黎宵抓住了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我輕點,我知道了,我就是太急了。”
黎宵的鼻尖蹭著郭妙婉的側臉,輕聲地,呼吸十分急促地道:“對不起,我就是……太想你了。”
然後再度溫柔地吻來。